回程的新干线上,甚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家伙一直抱着购物袋,明明已经不会再有袭击,还一副非常珍视的样子考虑到根本不能饮酒的年龄,实在是显得很奇怪。
他忍不住多看了那双眼睛。
藏在隐形眼镜下的异色瞳,能够看穿未来的眼睛。
禅院家有不少人对这种能力感到好奇,就像是有无数人好奇“六眼”的视野一样,但很可惜的是,五条悟的表达能力欠佳,而就像是明眼人无法向盲人去描述什么是“颜色”,这种好奇心仍旧停留在揣测的程度。
只知道他能够观测到精密的咒力,但这究竟是什么感受,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清楚。
“甚尔会记得过去发生的事吧”
阿镜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回忆起某种自己喜欢的食物,会很想再吃一次吧我的情况和这种心情差不多喔。”
理性上知道对方已经很努力地去比喻了,但实际还是格外不知所云。
“所以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
“不能这样理解,只是能够看到未来所存在的可能性但特别近的那种,比如说交战中想要预判对方下一刻的动作,就可以姑且理解为是既定的未来。”
阿镜想了想“未来是无限的,但能够被大脑所读取的信息量有限,所以怎样在其中摘取关键的情报才是这种能力需要被训练的核心。”
他放弃了,根本听不明白。总而言之,这是一种让人“生而知之”并且“不像个小孩”的能力,如果在青森本地的话,大概会被当做和六眼类似的怪物供奉起来。
之后一路无话。
击杀了三名诅咒师的情报已经提前送达,阿镜一回去就需要做相关的汇报,外加撰写报告书。死人的事儿毕竟和祓除咒灵不同,要走另一套流程上层的总监部也会介入审查,总之需要慎重对待。
这种时候,她就有点忍不住羡慕只有一面之缘的五条悟,对方今后的人生里大概都不需要担忧报告应该怎么写。
黑猫很快乐地从坪庭当中窜出来,用指甲哗啦啦地扒拉着榻榻米,高高竖起尾巴,又来蹭她的裤脚。一开始百般不情愿的态度如今已经一扫而空,这个四叠半的房间也终于被视作是新的住所。
“镜小姐。”
也有剃成青茬发型的躯俱留队成员很好奇“没给这只猫起名字吗”
“定下名字就意味着束缚,让它自己决定比较好喔。”
阿镜伸出手去挠猫的下巴,从手心传来一串呼噜噜的响声。她吹了吹自己面前的纸,钢笔墨迹尚未干透,里面标注着那几个诅咒师的术式信息。
清缴诅咒师团体,也是御三家所承担的责任之一。
相比于高专毕业的咒术师,尤其是非术师家族出身的那种,御三家的术师明显和现代社会距离更远,因而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动手杀人的负担更轻,作为工具更为“结实耐用”。
当然,工具人本人对此做何想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长寿郎前辈早年修葺了一片空地,用作躯俱留队的训练场所,主要练习太刀和胁差的使用技法,基本上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这里挥汗如雨。
阿镜的短刀也算是训练项目之一,只是没有太刀那么热门胁差都被算作是“弱者的武器”,攻击距离更短的就只能算作三流。
但至少目前为止,没人能够在这里轻视她。身怀术式又有着特殊的眼力,在无术式的躯俱留队鄙视链当中,仍旧还处在更上游的位置。
“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