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无犬子。
叔公任大理寺卿多年,纪成对审案感兴趣也很正常。
等到这件事过去,他替纪成去求陛下,在刑部讨个职位,起码不会再轻易被打发出长安。
纪成笑而不语。
只要别在让他整理看不完的卷宗和名册,别说是审问刺客,就算是让他去狗盆里抢骨头都行
金吾卫的效率一如既往。
半个时辰后,每名刺客手臂上都多了个写着编号的布条。
也有日益放肆的刺客故意找不痛快,金吾卫刚离开,他就当着金吾卫的面摘下手臂处绑着的布条扔出去。
代价是失去上衣,手臂也多了个纹身。
其余蠢蠢欲动的刺客见状,皆手口并用的拽紧布条,并将平国公可以逗,金吾卫不可以。牢记于心。
太阳落山时,纪成回到牢狱。
他阴恻恻的盯着刺客们冷笑,主动在双眼处蒙上布条,蹲在金吾卫搬来的木箱前随手拿起三个木球。
纪成依次查看木球上标记,眉宇间盈满未曾隐瞒的狠厉,“六、十八、二十一,给他们喂药,明日拖走。”
金吾卫双手接过木球。
刺客们表面对纪成的行为毫不在意,实际却用各种方式立刻查看系在手臂的布条,确定记忆是否出错。
没等所有人都看清布条上的编号,金吾卫已经在特制线香的烟气笼罩下,精准的打开牢房,走进他们的目标。
二十一的眼角余光已经完全被金吾卫吸引。
他就是明明怕死却始终伪装良好的人。
因为倔强,还没来得及看手臂处的布条上是什么编号。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金吾卫刚给所有人系布条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属于自己的编号牢记于心。
万一
发现金吾卫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二十一立刻将所有万一都忘在脑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臂。
二十一
“不可能”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目眦欲裂的看向不知不觉中已经躲到墙角的人,“我不是二十一,是谁偷走了我的布条,是”
金吾卫单手卡住二十一的颈骨,另一只拿着药丸的手毫不费力的顺着大张的嘴按向喉咙。
眼睛几乎突出眼眶的二十一明显吞咽下,继而开始疯狂的挣扎。
不
他不是二十一
还来得及,只要他能及时将药丸吐出去就来得及
可惜二十一从前虽然是金吾卫,但只是外吾而已,压着他喂药的人却是内吾。任凭他如何竭尽全力的挣扎,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十八的反应速度远超二十一,他在第一时间扔掉手臂处写着编号的布条,跑向其他刺客。
然而其他刺客的反应却与他的期望截然不同。
那些人如同被洪水猛兽追逐似的逃窜,生怕与他有任何接触。
十八又怕又恨,发了疯似的追上去,仿佛只要他能抓住其中的一个人,被赐死的人就会是别人。
可惜十八还没抓住替死鬼,已经被金吾卫抓住,如二十一那般被迫咽下药丸。
与此同时,编号为六的刺客眼皮狠狠的抖了下,主动结过药丸放入嘴中,做出假吞咽的动作,悄悄含着药丸。
虽然他知道,平国公金口玉言说出赐死的话,即使他今日没被毒死,明日也逃不过其他死法,但蝼蚁尚且偷生。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鸿鹄,直到真正面对生死,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