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沉默半晌,瞪大充满茫然的眼睛凝视纪新雪半晌,又难以置信的看向同样满脸茫然的纪成和纪明通,最后以半是清醒半是茫然的表情看向长平帝,“阿雪绝非有心,请陛下明鉴,都怪臣没能及时提醒阿雪。”
长平帝居高临下的望着争相认错的两人,面容多么的无动于衷,心中就有多少茫然。
虽然两个人突然态度转变,毫无预兆的完成从死不悔改到积极认错的转变,但长平帝丝毫没有欣慰的感觉。
为什么连认错都要如同连理枝似的紧紧缠绕
不觉得腻歪
长平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移开目光,沉声打断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鸟张大嘴巴要食般吵闹的纪新雪和虞珩,问纪成和纪明通,“你们可知错”
纪新雪见状,立刻借着虞珩的力道起身,拖着一瘸一拐的废腿快速靠近长平帝。
他和虞珩一定要在纪成和纪明通再度惹恼长平帝之前上岸,否则定会被连累的更惨。
虞珩亦步亦趋的跟在纪新雪身后,全凭与纪新雪的默契行事。
长平帝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战术后仰,两条腿仍旧被不要脸的幼鸟攻克。
“阿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罚我,不然我良心难安”纪新雪抱紧长平帝的小腿,不动声色的改变姿势,由跪改坐。
虞珩放弃对大腿的折磨,尽量使目光保持诚恳,乖巧的请罪,“求陛下惩罚。”
长平帝压下想要踹出去的念头,心中忽然浮现淡淡的自责。
孩子不听话,慢慢教导就是,怎么能在孩子认错的时候,还是有想要踹人的念头。
不应该不应该
想要踹出去的念头越强烈,心中的自责就越难以忽视。
长平帝急着审问罪魁祸首,终究还是没有理会内心深处几不可见的怪异,沉声道,“你们先起来。”
纪新雪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
他要结案,不是缓刑。
谁起来谁是傻子
“阿耶是不是不舍得罚儿臣”纪新雪满脸感动的抬起头,狠下心道,“罚儿臣和凤郎为阿耶处理安顿靺鞨王族的事,好不好”
靺鞨王族养在鸿胪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令朝臣哀声道怨的存在。
虞朝打算用柔和的方式教化靺鞨子民,特意留下这些人作吉祥物。
首先,不能将这些人养死。
其次,最好能让他们膘肥体胖,时不时回靺鞨吹捧虞朝对他们的好。
然而言语不通是个大问题,这些人又深恨准驸马迢北郡王,闲暇的时候不是大骂长平帝,就是羞辱迢北郡王和怀安公主。
朝臣们没有靺鞨王族的高贵血脉免死,哪里敢轻易与他们搭话
以至于靺鞨王族的态度越发恶劣,看不起虞朝的臣子,动不动就用自杀威胁人。
虞珩默契的接话,“臣在京郊有个按照郡王制式建造的别院,愿意将其赠送给姐夫的族人安家。”
等到这些人搬进去后,只要是里面走出来的异族人,皆是靺鞨王族。
长平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只凭一句话,虞珩已经胜过那些避着鸿胪寺走的朝臣数倍。
虞朝承认的靺鞨王是阿不罕冰,辱骂阿不罕冰,就是名正言顺的可以处置他们的把柄。
那些蠢货却反而因此对靺鞨王族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