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松年却清晰的看到长平帝越来越明亮的眼睛。
他暗道不好,立刻跪倒在地,“奴知罪,陛下息怒。”
“嗯”长平帝始终冷淡的语气忽然恢复往常的笑意,“你何罪之有”
松年不知道,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仿佛时间忽然倒转,回到十年前,面对眼中容不下半点沙子的陛下。
彼时长平帝刚登基不久,不得不在蒋半朝、世家、白千里和伺机而动的朝臣之间寻求平衡的时候。
“奴不该在陛下静思考的时候打扰您。”松年选择不会出错的答案。
长平帝终究还是没有刻意为难跟在身边几十年的忠仆,他温声嘱咐道,“告诉莫岣,标注清楚纪明通和纪成单独相处的时间和地点。”
松年长长的松了口气,挺直的腰背顿时坍塌,“是。”
“除他们之外,只有两个以下的外人,也算他们单独相处。”长平帝转头看向枕旁的紫玉蝴蝶,双眼越发明亮,语速突然变快,“单独为纪新雪和虞珩列份单子。”
松年立刻意识到,他刚才出于好意的提起墨玉蝴蝶,不仅惹怒长平帝,还有可能连累纪新雪和虞珩。
他小心翼翼的道,“奴愚钝,不知陛下的意思,是为五殿下和襄临郡王列什么单子。”
长平帝将紫玉蝴蝶揣回袖袋,耐心的解释道,“他们在纪明通和纪成单独相处的时候,出现过多少次。”
直到此时此刻,松年终于醒悟长平帝是因为什么事反常。
他扶住地面,艰难的忍住喘息,“是。”
长平帝满意的点头,换上托盘中的骑装,在晨曦第一束光线中走向墙边,那里正挂着他晨练习武时所用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