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虞珩已经对祁柏轩失望至极,但生父两个字,曾经朝夕相处的感情、母亲早逝后承载的所有期盼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失望消磨殆尽。
纪新雪又想起青竹悄悄告诉他的话。
纪璟屿抵达长安的前夜,虞珩独自在冷晖院中的老梅树下站到三更。
那日虞珩曾与莫岣去金吾卫衙门,查看秦国公主突然暴毙前后,有关于英国公府的记载。
至今为止,他仍旧不知道虞珩那日都看到什么内容。
只过片刻的功夫,门口便出现名风度翩翩的青年。
纪新雪悄悄捏紧正和虞珩交握的手指。
看这人略显熟悉的面相,似乎有祁株的影子。
虞珩满脸茫然的回视纪新雪。
十年未见,他早就忘记祁株的长相。
他们平时通信,也不会无聊到附带画像。
风度翩翩的青年环视四周,目光在正交换眼色的虞珩和纪新雪身上停顿片刻,转向端坐在高位的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
没等仆人取来软垫,他便双膝落地,沉声道,“不孝孙给祖父请安,给祖母请安。阿耶受不住日夜奔波,入城后只能慢行。恐祖父和祖母等的心急,特令孙儿先来为祖父和祖母报信。”
英国公夫人接过郑氏递给她的手帕按在眼角,顿时泣不成声,“我的儿,快来让祖母看看。”
祁株膝行到英国公夫人面前,露出憨厚的笑容,“祖母比孙儿梦中的模样年轻许多,孙儿险些没敢认人。”
英国公夫人闻言,险些没绷住嘴角,浮于表面的慈爱立刻变得真切许多。
见到熟悉的虚情假意,纪新雪紧绷的心稍稍缓和。
多年未见,祁株已经从不成熟的白莲花进化为终极绿莲花,忽悠人的本事远胜当年,可见他的生存环境有多差。
但凡做父亲的人合格,孩子都不会变成这样。
仅仅通过祁株专门给虞珩寄信的行为和那些信的内容,也能看得出祁柏轩的无能和自私。
他连祁株都骗不过,更不可能骗得过虞珩。
花厅中的宾客同样不在意英国公夫人和祁株之间的感天动地祖孙情。
祁株虽然不如虞珩显眼却也能称得上耐看。
况且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平帝也有不少子嗣,目前来看继承他容貌的人只有五殿下,尚且未有能青出于蓝的人。
说不定祁株,甚至襄临郡王,只得祁柏轩七八分容貌和气度。
祁株的出现,勾得本就是为看曾经的长安第一美男才特意留在花厅恭维英国公夫人的宾客们更加着急,频频看向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有人进门。
来人身高八尺、面容虚白,双眼无神状若干枯的桃花。
依稀能看出高挑的鼻翼和虞珩、祁株有几分相像。
可惜虞珩脸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犹如寒星似的双眼,祁株则是嘴角的笑意最令人触动。
宾客们面面相觑,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这个人,该不会是
不该啊
人也许会年华老去,但不会完全变样。
起码眉眼间距和五官的轮廓不会彻底变形。
即使按照这个人如今的模样,无底线的拉伸眉眼,他也与长安第一美男没有任何关系
称赞他句仪表堂堂,都要看在英国公府的面子,才能说得出口。
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
这个人不是祁柏轩,祁柏轩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