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皱起眉头,他已经通过虞珩的话摸到灵感的轮廓,“长城外有没有可以种地的地方”
突厥的财产只有牛羊,他们必须跟着牛羊四处奔波,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风险。
如果有旱涝保收的土地和能遮风挡雨的房子,有没有可能让突厥人安定下来。
虞珩摇头,“乾元年间,关内军曾俘虏两千突厥,其中有兄妹也有夫妻,虽然男女比例较大,但已经很接近突厥部落的构成。”
当时关内军根据长安的命令,在距离长城不远的地方圈出村落,令俘虏在圈定的地点开荒、种地,放养牛羊。
派重兵守在村落之外,但凡有试图逃离的人,皆会被砍头挂于高杆。
“然后呢”纪新雪迫不及待的追问。
虞珩握住纪新雪的手,满脸沉痛的摇头,“还没等到秋收,突厥人就在村中放了场大火,在夜色中突围。两千突厥尽数战死,负责看押他们五千关内军只剩五百。”
纪新雪万万没有想到结果会如此惨烈,久久未能回神。
当时已经是九月,虽然还没到秋收的季节,但菽已经长出沉甸甸的豆荚,其他粮食也能看得到收获的果实,还有日益肥硕的牛羊。
突厥竟然难道真的是天生反骨,还是多年来虞朝和突厥之间埋下太多血海深仇,注定无法再平静的面对彼此
不,是乾元朝的方法有问题。
纪新雪眼中的茫然重新变回坚定,仔细询问虞珩在北疆的所见所闻,凭两人从小到达的默契,仿佛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北疆的粗犷和寒风。
用过午膳,虞珩匆匆出宫。
林钊听闻虞珩突然回府,脸上的沉怒立刻缓和,闭眼对面前脸色涨红的几个人挥手。
既羞窘又委屈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再纠缠林钊。他们消无声息的朝房门走去,眼中逐渐蔓延化不开的愁绪。
若不是郡王他们怎么会生出离开公主府的心思
等情绪逐渐恢复平静,林钊才睁开眼睛,亲自拿着礼单赶往虞珩的书房。
“勇思侯虽然不是因功封爵的北疆将领中爵位最高的人,但返回长安后三天两头的命人往公主府送帖子,言语间皆是对您的问候,可见心中闲着您。臣擅作主张,为其母准备的寿礼比旁人厚五分。”
但凡安国公主府走礼,除非关系很差只有面子情,否则一视同仁的比寻常走礼厚两分,关系好些再厚几分也是常有的事。
虞珩利落的更换外袍,问道,“祁柏轩还有几日回来”
“不出意外,会在五日后的上午抵达长安。可惜那日有大朝会,郡王不方便出城迎接他。”林钊笑眯眯的道。
虞珩的眼尾几不可见的上扬,“让林蔚和青竹、紫竹替我出城迎人。”
林钊利落的应声,笑容越发灿烂。
只要郡王满意,就不枉费他几次派人阻拦祁柏轩回长安所下的功夫。以至于对方为在圣旨给出的期限之内回到长安,不得不在刚好有大朝会的日子,赶在午时之前入城。
林钊在墙边的柜子中取出枚飞凤模样的金饰系在虞珩腰间,提醒道,“五日后刚好是英国公夫人的寿辰,郡王以为该如何备礼”
按照往年的习惯,他已经准备许多价值不菲且能体现郡王的孝心,但华而不实,既无法充当脸面也不能变现的东西。
自从虞珩回到长安,对英国公府的关心和恶意都胜于从前,林钊有些拿不准虞珩的想法。
虞珩展开手臂,任由林钊动作,“按照给勇思侯母亲所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