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清河郡王妃的心腹嬷嬷不仅称安武公主为殿下,还特意提起让宫人去寻灵王的旧衣给安武公主。
灵王和安武公主皆没有出宫开府,从安福宫到两人的寝宫,几乎没有远近之分。
别说是公主,只要稍微宽裕些的人家,都不会让女郎穿兄长的旧衣。
清河郡王妃的心腹嬷嬷已经在短短两句话之间,委婉的告诉所有人安武公主的性别。
清河郡王世子眼中浮现恰到好处的惊讶,主动对长平帝道,“我去看看小五。”
长平帝眉宇间皆是犹豫,半晌后才哑声道,“劳烦叔父。”
清河郡王世子摇头,径直朝殿外走去。
殿内再次陷入难以言喻的寂静。
长平帝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苦恼,又像身心俱疲再也没心思在乎寿辰。
苏太后和苏太妃只管时不时的抬起手帕抹泪,完全不在意下方朝臣和朝臣家眷的动静。
张思仪危襟正坐,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纪新雪留下的团扇。不知道第多少次后悔,没有在今日告病。
不仅不远处的张家人时不时的看向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坐在最前方的众多老狐狸,也时不时的打量坐在安武公主席位处的张思仪和颜梦,试图根据他们的表现做出些判断。
即使清河郡王世子还没回来,朝臣们也能肯定。
安武公主是皇子。
朝臣们反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眼中的遗憾和懊悔越来越浓。
如果在焱光朝得知这个消息,他们进能要挟嘉王,退可以向焱光帝讨赏。
在长平帝刚登基,还没坐稳皇位的时候,这个秘密甚至能威胁到长平帝的皇位和身家性命。
可惜
如今是长平八年。
清河郡王世子回来之前,去寻夏姑姑遗书的惊蛰先气喘吁吁的回到大殿。
“为夏姑姑收尸的人没留意落在地上的遗书,奴找过去的时候,遗书已经被污水浸湿,无法再分辨字迹。”
答话的同时,惊蛰高高举起手中瘫软成一团的信纸。
长平帝和朝臣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清河郡王世子大步走进殿中。
他无视身上的目光,径直停在长平帝身侧,俯在长平帝耳边道,“安武在外面,他要亲耳听北疆大捷的消息。”
长平帝眼中期待夹杂着抗拒的情绪陡然僵住,干脆面无表情的与清河郡王世子对视。
清河郡王世子见长平帝不肯应声,催促道,“北疆是如何大捷凤郎和璟屿有没有受伤,阿不罕冰怎么样。”
长平帝冷笑着推开清河郡王世子,起身面对朝臣时,嘴角的冷笑已经变成愤怒。
他指着跪伏在大殿正中央的内监道,“将他押入金吾卫牢狱仔细审问,所有牵连者皆不必上报直接抓捕,定要在五日、三日之内,查清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
莫岣沉声应是,刚迈出半步,就见宣威郡主跑向内监,亲自将人抓走。
长平帝的怒火丝毫未因为内监被带走减少。
他目光依次看向殿中的所有朝臣,仿佛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骇人。吓得朝臣连目光都不敢在长平帝身上久留,生怕会引起长平帝的注意,被当成出气口。
原本认定突然出现的内监和所谓夏姑姑、神仙子暗自留下的药方都是长平帝自导自演的朝臣,忽然对原本的想法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