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北方商人带到江南的羊脂玉大小是这块羊脂玉的双倍以上,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该卖出五万两银子的高价。
绿衣郎君笑了笑,以只有他和纪新雪、虞珩能听到的声音道,“并非是五万两银子。北方商人离开江南的时候,带走八万两金子。”
纪新雪蓦的瞪大眼睛,顿时将斗石、虞康、羊脂玉都忘在脑后。
八万两金子
当年抄检白家的时候,钦差总共运回长安十六万八千六百两金子和两百万七千八百两银子。
数目使朝野震惊,百姓因此日日夜夜咒骂白家,愿其死后不得安宁。
直到开始有计划的改变江南商圈,真正感受到其中可怕的利润,纪新雪才惊觉,从白家抄检出的银子远远不够。
从长平四年开始,他就在找从白家消失的银子,可惜白家没留下任何活口,但凡涉及到江南商圈利益链的人也是自杀和刺杀的重灾区,总共也没留下几个活口。
近乎两年的时间过去,纪新雪只能推算出江南商圈利益网中有至少有二百万两黄金或等值的白银不翼而飞,始终没能找出这笔钱财的下落。
已知白家背后的人是前朝余孽、前朝余孽始终在突厥苟活、白家因为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羊脂玉,让北方商人带走八万两黄金
难道前朝余孽是凭着白家在江南肆意敛财,搜刮民脂民膏得到的金银,在突厥王庭保持话语权
纪新雪狠狠咬牙,极力控制忽然涌上心头的怒火。
虞珩抬手搭在纪新雪的小臂处,目光深沉的看向绿衣郎君,开门见山的问道,“白家藏起来的银钱在哪”
“我不知道。”绿衣郎君摇头,苦笑道,“白家防备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事透露给我知道”
撒谎。
白家那么防备你,还不是被你发现,白家声称从北方商人处买的羊脂玉耗费五万两银子,其实是八万两金子
纪新雪和虞珩交换眼色,同时平静下来。
绿衣郎君肯主动说起白家买羊脂玉的蹊跷,便是愿意对长平帝投诚的意思。此时装傻,是因为双方还没谈拢。
金玉楼不适合仔细谈论这件事,他们应该先调查绿衣郎君的底细,静等虞氏出后招。
绿衣郎君朝虞珩露出和善的笑容,温声道,“我看你合眼缘,你可以称呼我声小叔。明日,我会让仆人将见面礼送到你落脚的地方。”
虞珩自上而下的打量绿衣郎君,目光在绿衣郎君腕处的猫眼手串上停留良久,“小叔”
他有串一模一样的猫眼,是前朝末帝赏赐给安国公主的贡品。
据公主府的老仆所说,猫眼手串原本是两条,安国公主曾将其中一条戴在过继来的幼弟手上。
“哎”绿衣男子嘴角的笑容陡然放大,又看向纪新雪。
纪新雪面无表情的转头。
白家曾通过北方商人往北方运送金银的消息,只够让虞珩叫小叔。
掌柜顶着满头热汗跑到纪新雪和虞珩面前,眼底满是狂热。
虞珩下意识的将纪新雪护在身后,两人皆警惕的望着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掌柜。
“紫色,都是东来紫”掌柜语无伦次的道,“极品无暇东来紫”
话音未落,已经有身形高大的壮汉抬着足有成年男子大腿高的紫玉,小心翼翼的走到纪新雪和虞珩面前。
紫玉的颜色深沉内敛,仿佛有层层叠叠的紫色云朵被封印在白玉中,既透彻又有厚重的感觉。
所谓紫气东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