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虞珩的力道坐直身体,哑声道,“我没事。”
惊蛰从袖袋中拿出五颗醒酒药丸递给虞珩,仔细询问纪新雪的感受,免得去找长平帝回话的时候被问住。
“真的没事。”纪新雪嘴角扬起无奈的苦笑,“我未曾饮酒,是被殿内的酒气熏到,才会”
纪宝珊都不会像他这么没用。
惊蛰见纪新雪面露赧然,不动声色的替纪新雪描补,“陛下极重视这次宫宴,特赐十年陈酿给御膳房炖肉。许是您吃多了几口,才会沾染酒气。”
纪新雪闻言连连点头,暗叹惊蛰不愧是地位仅次于松年的大太监。这份善解人意的体贴,让人没办法不喜欢。
“陛下心疼您,不愿意见您劳累。即使您不想回玉和宫折腾,也不必马上回大殿,可以在周围转转,既能散酒气,又不会因为久坐着凉。”惊蛰又为纪新雪出了个好主意。
他看着纪新雪饮下冒着热气的温水暖身,才回大殿与长平帝回话。
纪新雪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虞珩道,“趁着这会儿空闲,我去找三姐说那件事。”
虞珩嗯了声,忽然问道,“你被酒气冲撞的时候,在想什么”
广袖下的手指已经悄悄蜷缩,纪新雪的脸上却没露出任何端倪,他面带迟疑的反问,“我做了很奇怪的事”
虽然每次梳妆的时候都会觉得铜镜中的倒影是绝无仅有的大美人,但纪新雪从来都不认为他是自恋的人。
直到最近
先是因为诸多巧合,怀疑虞珩对他有不正常的感情。
又在想亲虞珩,以此判断自己是否对虞珩有妄念却下不去嘴的时候觉得虞珩也想亲他,故意昂头等着。
不行,不能想
否则他只能挖个地洞度过余生。
只要他不记得被酒气冲撞时发生的事,自作多情的尴尬就追不上他
至于他对虞珩的奇怪占有欲,等到年后无事的时候再仔细斟酌也不迟。
虞珩与纪新雪对视半晌,缓缓摇头,“没。”
奇怪的人是他,不是纪新雪。
纪新雪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立刻转身离开。
走出老远,他才想起来让人去打听纪靖柔在哪。
纪新雪不想与不相干的人尬聊,特意挑人少的地方走。路过宫殿之间的拐角时,忽然听到小女孩的哭声。
如此稚嫩且肆无忌惮声音,必是宗室贵女或在家极受宠的高官家眷。
宫中没有这么小的宫女。
朝臣能带入宫中的家眷有限,几乎都会选择正值婚龄的儿女或孙辈,方便其议亲,也有怕年纪太小的孩子无法控制情绪,会冲撞贵人的顾虑。
宗室与长平帝是本家,没有名额的限制,有多少晚辈都能带进宫。
高官能得到长平帝更多的优待,才会有即使孩子在宫宴吵闹,也不会惹长平帝不喜的自信。
纪新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其他岔路。
等会小女孩的哭声停下,他就换条路走,免得惹上麻烦。
然而纪新雪等了半晌,小女孩已经沙哑的哭声仍旧没有收敛。
他面上浮现犹豫,终究还是选择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宫宴,他不能视而不见。
况且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声嘶力竭,纪新雪担心小女孩再哭下去,会哭坏嗓子。
转过拐角,纪新雪眼中的困惑变成恼怒。
他大步走向坐在地上大哭的小女孩,“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