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满脸复杂的望着虞珩,终究还是没扛住越来越浓郁的好奇心,小声问道,“莫长史是让我们打不过就丢下武器逃命的意思吗”
虞珩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看向铠甲和十八般武器的目光逐渐空洞。
因为要挂帅,会像靶子似的在帅旗下发表阵前讲话,纪新雪老老实实的穿戴上重甲。他抓紧最后的时间,艰难的挪动脚步适应重甲的重量,免得明日在将士们面前丢丑。
几乎被重甲压垮的纪新雪在十八般武器中挑挑拣拣,选了最轻的软鞭,反正他拿别的东西也不会用,反而有可能误伤友军。
虞珩看向长剑时,想到已经赔宣威郡主的长剑上风格几乎一模一样的剑鞘,眼中闪过淡淡的嫌弃,对紫竹道,“找个朴实的剑鞘来。”
紫竹眼中闪过震惊,目光连续在镶嵌各种宝石的剑鞘和虞珩身上转动,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满脸怅然若失的朝外走去。
纪新雪见状扶着窄桌闷笑,如果紫竹眼中的情绪可以具象化为汉字,一定是爷青结三个字。
他万万没有想到,只过去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头上也浮现了相同的话。
爷的青春结束了
虞珩给长剑换上朴实的剑鞘后,居然郑重的交代紫竹不要将旧剑鞘扔了,找机会将上面的宝石都拆下来,银制的剑鞘也可以融成银砖花用。
纪新雪揉了下耳朵,小心翼翼的问虞珩,“你最近又被骗了”
这得被骗多少银子,才会连剑鞘都惦记着融成银砖花用。
不会是将安国公主府几代的家底都漏没了吧
虞珩被问的满头雾水,立刻否定,“没有”
纪新雪将信将疑的点头,自上而下的打量虞珩,发现虞珩身上的穿戴包括腰间的金麒麟都从未见过的物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降到嗓子根处。
翌日,天还蒙蒙亮,纪新雪就自觉的睁开眼睛,郑重的穿戴上全套重甲,专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笨拙的爬上马背,由霍玉亲自牵马前往将士们集结的地方。
目光触及到郭云奇和他身后将士们的目光,纪新雪激动的心情逐渐恢复冷静。
这场仗打不起来。
郭云奇明知道今日只是叫阵,居然紧张的脸上皆是汗水。
余下的将士更是激动者有之、未战先惧者有之、眼含期待新奇者有之能平静面对出征的人,竟然只占百分之二、三。
肃清山南东道对京郊大营的军卫来说,是完全的碾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做好大规模开战的准备。
纪新雪气沉丹田的吼出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振奋人心的话,带着斗志昂扬的大军直奔安乡城。
他们在天亮之时出发,直到太阳到达头顶才到安乡城下,军鼓、军号连番响起,激昂的战意节节攀升,原本眼中含着惧怕的人也逐渐放下胆怯,与身侧的同袍大声叫阵。
纪新雪垂目望着手心的圣旨。
这是长平帝怒斥江南官员十六宗大罪的圣旨,他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等会要高声宣读给安业城内的人听。
当然,他不高声也可以。
因为他说完每句话,他身侧的十名金吾卫都会大吼重复那句话,然后所有将士再重复那句话。
保证城内的人想要听不到都不行。
来自江南的滑跪远比纪新雪预想中来的早。
安乡诸多官员后上了城墙后立刻跪下,高呼,“臣给安武公主请安,给襄临郡王请安。”
纪新雪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宫携陛下旨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