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倒下去,整个酒壶都空了。”嘉王拿出手帕擦嘴,看向松年的目光满是责备。
正小声说话的松年和纪新雪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一个盯着手心捧着的酒杯,一个研究酒壶的花纹,谁都不肯去看嘉王。
嘉王朝着松年伸手,“酒壶拿来,我看还剩多少。”
松年将剩下的果酒都倒入嘉王面前的空杯中,举着酒壶在嘉王耳边轻晃,“刚才温酒时,给大王温了整壶的酒却只给五娘子温三分之一,已经没有了。”
嘉王听酒壶中确实没有声音,将松年倒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的狐疑却不减反增,“真的”
他怎么觉得松年一直都在偷偷给小五倒酒。
松年诚恳的点头,“您看五娘子脸都没红。”
嘉王嗤笑,“你就知道帮他骗我,他喝酒什么时候上过脸”
话音未落,嘉王和松年同时陷入沉默。
坐在另一边的纪新雪正脸色绯红的冲着嘉王傻笑,感觉到嘉王的目光,纪新雪举起空酒杯与嘉王强调,“我只喝了一杯。”
“你到底给他喝了多少”嘉王咬牙切齿的道。
松年低头看向手中的酒壶,忽然有点不太确定,犹豫半晌才给出肯定的答案,“最多半壶,想来是五娘子怕您要抢他的酒,最后一口酒喝得又快又急才会酒意上头,等会儿就缓过来了。”
嘉王冷哼一声,忽然大声道,“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纪新雪茫然的看向嘉王,愣了一会,才将目光转向始终搭在凳子上的脚。
脚是怎么回事来着
纪新雪眼中忽然浮现淡淡的惊恐,语气格外委屈,“崔青枝突然往我身上扑,我为了躲她才崴脚。”
嘉王眼中冷色渐浓,“她往你身上扑做什么
“我不知道。”纪新雪满脸茫然,他确实像松年说的那样,因为最后一口酒喝得太急才有些发昏,但还没到醉的程度,仔细回想中午发生的事,他忽然产生合理的猜测,“她想制服我,逼我答应她孤立颜小娘子。”
否则他肯定不会答应崔青枝这样的要求
嘉王沉默半晌,有点分不清纪新雪是醉了还是没醉,他揉了揉额角,让松年将今日跟在纪新雪身边的人叫来。
没过多久,松年就将晴云带来。
晴云口齿伶俐的讲述纪新雪崴脚的过程,包括虞珩见到纪新雪受伤后大怒,丝毫不给崔青枝和康祺留面子,崔青枝最后也是瘸着腿离开冷晖院的事也原原本本告诉嘉王。
晴云开始说话的时候,纪新雪就逐渐从仿佛隔着层雾听人说话和思考感觉中脱离,他仔细回想刚才与嘉王说的话,默默捂住脸。
喝酒果然会误事。
他知道崔青枝会扑向他,是因为将他当成小娘子,想通过肢体接触拉近彼此的关系,但他刚才和嘉王说话的时候,仿佛被下了降头,满脑子都是崔青枝要凭借武力压制他。
一定是最近过于关注颜小娘子的英勇事迹才会这样。
“阿耶。”纪新雪等晴云闭嘴才满脸尴尬的看向嘉王,“崔青枝也算是无意,我今后不会再理会她。”
嘉王听了晴云的解释,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
是崔氏女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崔氏对纪新雪的性别产生怀疑。
他嗯了声,见纪新雪已经从酒意中恢复清醒,亲自送纪新雪回白墨院。
夜晚风大,仆人特意取来薄薄的披风盖在纪新雪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