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有区别的。
布朗宁与斯威特的区别。
再没什么,比和一只本性忠贞的精灵发生关系更能令她安心了。
然而,事情开始变得很奇怪。
那几夜她所得到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与梦境完全不同,也与浅尝即止、小心翼翼的年少时光完全不同。
真实,滚烫,剧烈且鲜明。
没有空闲留给她退缩、更不可能有余裕害怕,双手手腕被发带缚住、所有的理智都被搅得七零八碎。
这根本就不是从未经历的她可以控制、利用的东西。
太过危险,远远超出了安娜贝尔的预期。
偶尔,当她被翻过来,当她正面迎接亲吻,当她在思维里那零碎、剧烈的光斑中对上他绿色的眼睛窥见他眼底比自己更深、更可怕的幽暗
他真的柔软地纵容了我吗
是不舍得拒绝,还是诱骗我主动
是故意。是诱骗。是势均力敌的宿敌,同等的心怀鬼胎。
安娜贝尔心里升起恐惧,她猛地发觉,自己好像是走进了某种野兽假装无害设下的陷阱。
漫长的分离,她成了卑劣的女人,而他只会比她更加无耻。
温柔都成了某种诱骗她踩入骗局的手段。
想利用他,却被反利用。
这次宿敌斗争,是她输了。
但洛森再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他已经给足了整整一周,既然她没有逃跑,还离陷阱越来越近,那就活该被吃掉。
安娜贝尔思维中的光斑在跳动,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张嘴发出的是哭泣还是尖叫,事后才从某个无耻之徒的手机录音里得知那是夹杂着抽噎的求饶。
在这宿敌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她的认知也被一并撞得稀碎。
“性感”这个词。
原来不止于年少时,匆匆一瞥的某个痕迹。
更不是最青涩的交往时,某种被压抑的喘息,某份温吞、安全的怀抱。
它是
恶劣的。
被渴望占有的,是她自己。
不知是第几夜,发带终于松开,浑浑噩噩的安娜贝尔从光斑里挣扎出来,试着要一杯水。
洛森便稍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他撑起身,眉间带着隐隐的暴躁,抓过自己披散的长发,又随手展平她手边满是湿迹的发带。
他看上去很不适应长发。
又或者只是刚刚被她抓疼了。
是后者吧
安娜贝尔迷迷糊糊的,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杯水就递到了唇边。
她没力气把自己支起来,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吞咽着。
而对方更加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安娜贝尔突然很委屈。
她被骗了,是她输了,但就算承受嘲讽,也不能是在这个刚刚被亲吻的夜晚啊。
她承认宿敌可以假装柔软把任意一个女孩骗上床,但她拒绝听到这时骗子暴露的不耐烦。
她忍不住开始想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是否真正勾搭过漂亮女孩,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对方是否是初次,就和他之前在自己耳边微微诧异的提问一样。
果然,还是讨厌这个。
就像讨厌他烟雾缭绕的侧脸,讨厌他陌生的穿着打扮,讨厌重遇那天他等在电梯前、气质奇怪、像是某个混乱酒吧深处的背影。
变了。
布朗宁法师,到底不再是布朗宁学徒了。
安娜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