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兰姆在病房一直待到了下午两点整, 还在午饭只有药膳汤盅的病号眼皮底下叫了奶茶外卖,吃了炸鸡与烤串。
安娜贝尔没打她,因为还沉浸在“必须赶快戒酒”的阴沉情绪里。
穿衣服往往严丝密合、连夏天解开一点扣子都要系上校服领带挡住这是男友少数作为精灵的美德,安娜贝尔半真半假地对他抱怨过, 但绝不打算让他更改。
这就和抱怨他的长发很麻烦是一个道理, 再怎么把自己弄痒, 也不可以交给其他女人的手修剪。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薇薇安两点整准时离开,不是因为她结束了和安娜贝尔的聊天,也不是因为她被朋友的坏情绪吓走
是因为一点五十分的时候, 丹拿校医走进隔壁,片刻后, 传来咆哮。
“给我把水果刀放下都这样了还玩什么刀”
“”
“吃西瓜吃西瓜就知道吃西瓜吃吃吃吃死你”
“”
“西瓜这么寒凉的东西不准再不准抛开勺子抱着啃不准躲不准躲,西瓜给我”
“”
“呼呼呼晚饭就吃你的水煮花椰菜吧现在, 躺下, 给我把绷带缠好休息立刻”
“”
“你已经三天都没不躺下休想狡辩睡觉, 立刻”
“”
一大波咆哮过去,丹拿校医用法杖悬着换药桶出来了, 只不过他的法杖被气喘吁吁地夹在腋下,左手抱着半只大西瓜, 右手拿着水果刀。
“再不睡觉我就把西瓜盖你脸上”
薇薇安与安娜贝尔目送这位伟大的、苦难的、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的校医离去。
薇薇安刚准备回头发表“做这家伙的医生可真惨, 看这怒气冲冲的背影啊”言论,就听见安娜贝尔说
“你听到了, 薇薇安,隔壁的伤残要睡午觉。停止闲聊,保持安静, 把你制造的环境垃圾带走。”
薇薇安“”
于是薇薇安两点整离开, 留下与丹拿校医如出一辙的怒气冲冲的背影。
安娜贝尔在她走之后用单手艰难调整了一下坐姿, 随手拿过薇薇安之前留下的杂志。
杂志是整套的,很厚的大开本,一共有三份,一本是最新的首饰目录,一本是以女模特为主的冬季穿衣搭配,一本则是贴满男模特照片的男装杂志。
安娜贝尔拿的是女性穿衣搭配,巨大的开本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当她翻至第三页时,就冷冷开口“下去。”
悄咪咪爬到另两本杂志上的荆棘一僵。
“不准划了那本有男模特的杂志。我待会儿要看。”
荆棘伸出的尖刺也一僵。
“滚回去睡午觉。否则,除了这本,我再订购一箱裸男杂志。”
荆棘立刻滚了回去,如果有爪子一定是连滚带爬。
斯威特法师冷酷地翻过一页杂志。
18:00
尤莉卡端着晚餐托盘走进病房,并从包包里拿出了安娜贝尔之前在联络里拜托她带来的东西。
安娜贝尔简单地道了一声谢,摊开膝盖上被折得鼓鼓囊囊的杂志,拿过助理递来的标记贴,一页页贴上,再仔细掖平。
助理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稍微看了一眼。
那是本被笔记、标签写得密密麻麻的男装杂志。
“您准备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