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很令人恼火,因为她又一次鲜明认识到,自己就算变成法师也不是什么能熟练创造魔法的天才,每遭遇一个新领域,她就和读书时缩在图书馆咬笔头的雀斑女孩完全没有区别想上一星期,也不一定能琢磨出最完美的答案。
介于身边就有一个什么魔法领域都能分分钟玩出花的魔法天才而且这天才还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想拖她去玩,瓶颈期的斯威特法师火大得不得了。
吼了他又挂断了喇叭让她心里生出了一点后悔,但只有一点点,她很快就重新因为艰难的研究进度烦躁起来。
那天,她在法师塔第七层待到很晚。
晚到看守展览馆的法师都下班离开。
她郁郁地划去又一串不通顺的咒文。
喂,气包子。
因为郁气鼓起的脸颊被戳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就发现不知何时托腮坐在她旁边的家伙弯着眼睛看她。
他笑嘻嘻地收回手。
又给我起新外号,巧克力脑袋,你是不是很闲
很闲啊,谁让我女朋友取消了今晚的约会,只好来戳这颗气包子玩。
安娜贝尔想瞪他,但他含着促狭笑意的眼神让她生不起气来。
抱歉我刚才在联络喇叭里发火,你今晚去吃了那家披萨吧我记得你念了一星期
他耸耸肩,说当然当然,加了最大尺寸的披萨,吃了最喜欢的意式腊肠口味,还加了两份培根碎,收到服务员小姐姐抛媚眼。
她的火立刻又被挑起来了,又出手锤他。
他故意扬声说哎你怎么这么不温柔,不像那个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
哪怕知道这混蛋是嘴花花,但她心里更加不痛快,和他吵了好一会儿,然后赌气拿起包包离开,才不要为了他的计划继续待在元素展览馆。
可不知怎的,与他吵过一架、抱着枕头气鼓鼓睡着后,第二天她就从争吵内容得到了灵感,豁然开朗,重新紧锣密鼓地投入新魔法的研究里。
被晾在一边的他只好一串串给她发信息,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她才松口答应第二次约会,但要求是“不准动手动脚”,于是从见面开始那家伙就一脸不爽。
她才不管他,该吃吃该玩玩,晚上他送她回公寓的时候手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往下摸,她就板着脸撒谎说自己来大姨妈。
你的生理期明明是27天后别以为能糊弄我
被你气到内分泌紊乱。哼,不行啊。
手拿开,不准做。
摸也不行,拿开。
他气冲冲地咬她,她不甘示弱地回咬,结果双双被咬破了皮,闹得不欢而散,上班时只能不约而同的“哈哈哈”对同事尬笑,撒谎说是家里的熊兔子发癫。
像两个笨蛋。
但数个星期后,他离开之后
安娜贝尔才从展览馆的女法师不经意的提起里知道,他那晚根本没去任何披萨馆,法师塔正式下班的六点整,就静静坐在了她身边。
大抵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注意到,他觉得自己的等待有点丢脸,所以随口编了吃披萨的瞎话。
结果就此惹恼了她,连续吃了好久的亏,更拉不下脸解释清楚。
这么小,这么小的小事上也要对她说谎,天生的大骗子,没救了。
一直都是这样。
当催动那份崭新的、亲自研究出来的元素火焰魔法,看着媲美月光的白焰彻底照亮异兽惊愕的脸时,安娜贝尔想,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