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助理开门走进来时, 安娜贝尔已经完成了全套的晚宴妆,靠在梳妆台手边是一小杯咖啡利口酒, 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波浪状的银戒,红发盘在脑后。
一切都很得体,只除了她身上穿着浴袍。
“已经八点钟了。”
助理略艰难地反手关紧房门派对上的声响几乎要掀翻这间屋子的隔音魔法视线移向房间的另一角“最多再拖延五分钟,不能再迟小姐必须在八点零五分出去和受邀宾客见一面。”
助理说到“见一面”时, 特意加重了说话的力道。
房间的另一角,薇薇安满脸焦躁地把一件黑色罩衫丢在床上。
她脸上的神情令人联想到找不到食物的哺乳期母狼。
“是的, 她需要出去和客人见面但总不能穿着这些东西出去”
安娜贝尔翻过一页报告。
“但应该也不能穿着身上这件浴袍出去见面,兰姆,虽然这是你花费一个小时挑剔我的衣柜后, 唯一允许我套上的衣服。”
她冷冷地说。
薇薇安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还能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 不满自己“浪费时间”的行为。
“你看到自己的衣柜了吗说真的, 这几年你有没有好好看过你的衣柜”
安娜贝尔不为所动,年轻的火焰法师又翻过了一页报告。
助理则好好看向了她的衣柜,然后她震惊且理解地感叹了一句“f。”
安娜贝尔抬抬眼皮, 发现是助理在说这个儒雅之词时,她又把头默默低了回去。
薇薇安“对吧对吧你助理你这几年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着她的衣柜, 啊”
话说到最后,这位贵族小姐已经绝望到破音了。
助理脚步略仓皇地走过去,拎起一件奶奶灰的毛线开衫, 也逐渐同步了薇薇安的绝望“小姐为了法师答辩在法师塔脚下的小城市闭关了整整两年而这两年期间, 她只允许我们定期上门运送生活用品、做最基本的打扫工作, 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行她的卧室或书房不好意思, 兰姆小姐, 我实在无法在前两年干涉小姐的衣柜,所以它”
所以它从一座能称为“时尚公寓”的宽阔衣帽间褪变成了一个不到两米宽的木柜子,而这个柜子还没被塞满。
至于里面被安娜贝尔勉为其难、留存至今的衣服
它们就像是曾祖母的衣服。
而且还是一位一辈子没出过修道院的冷酷曾祖母,不是那种花花绿绿的可爱曾祖母。
薇薇安翻遍了整个衣柜,竟然还在里面找到了三件款式颜色一模一样的休闲西服外套三件一模一样的“替换装”便捷西服,在一个贵族女人的衣柜里,嘶,这惨烈的事实几乎让她昏过去了。
助理不得不开始翻找自己的联络簿“兰姆小姐,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礼服店在哪儿吗”
薇薇安恨恨地远离这个散发着书呆子迂腐气味的衣柜“礼服店难道它们五分钟快递服务吗那个女人我是说正装作听不到我们俩说话的那个女人她还有五分钟就要出现在所有客人面前了”
被点名批评的那个女人“我不穿成品礼服。它们不够精致。”
薇薇安立刻指着她的衣柜,发出极其刺耳的嘲笑声。
安娜贝尔“好了,薇薇安,没必要这么激动,解决问题的方法有许多。”
而如果你不是昨晚在酒吧嗨过头,今天中午才给我联络喇叭通知我派对的事,我完全有空挑选一套得体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