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理论上而言,只要房门一关,电梯一断,伊娃便生活在孤岛上。
就理论上而言,没人能进来,没人能出去。
就理论上而言
伊娃缓缓睁开双眼。
抵在喉咙上的,是一枚小巧的酒刀。
刀片在黑暗中如此闪亮,刀片所倒映的红色她脖子上缓缓被划开的痕迹在这里如此美丽。
理论。
它们永远无法概括她的小精灵。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伊娃笑了。
如果不知晓这个女人曾做过的事,她此时绽放的笑容像个等待情人迎接自己的小女孩。
“嗨,布朗宁。”
靠背后,刻意用稍钝的刀背磨开她血肉的凶手一顿。
伊娃转不过去头,她的肩膀被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死死按着,力道大到能按碎里面的骨头。
但她也没试着转头,拿酒刀的那只白手套臃肿丑陋,她猜可爱的小精灵根本没用他本来的面目来迎接她。
真可惜。
真可惜。
“你真的没喜欢过任何人,对吧”
无论年老的斯威特,还是年轻的斯威特。
侍酒师只停顿了一瞬间,缓慢而痛苦的折磨便继续划动了。
他不关心这女人的任何话语。
刀背生生磨烂的手法太过痛苦,伊娃在扶手上抠断了自己的美甲。
其实被继承人关进禁闭室时她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但能死在心爱的小精灵手里,比死在那些讨厌斯威特的手里好太多。
她一直在等他。
而他真的来了,果然好可爱。
血沫已经开始堵塞声带,好冷酷的小精灵,都不肯留给她发表遗言的时间。
但伊娃坚持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她是个斯威特。
斯威特永远不会输。
“金钱至上你就是这种怪物我亲手咳咳亲手调教出的怪物。”
伊娃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张大嘴唇,奋力吐掉血沫“你会输。没人可以欺骗斯威特怪物被我扭曲的”
洛森布朗宁转动酒刀,刀刃狠狠砍在最后。
禁闭室里再无声响,扶手椅上的女贵族垂下了头。
谁会输,谁又是怪物。
洛森其实有点想冷笑,对着这个曾给自己带来噩梦的女人但他又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半点时间,最需要抓紧时间、最关键的,是完成目的后的逃脱时刻。
没人可以欺骗斯威特
抱歉,我成功欺骗的斯威特几乎能包括你们半个家族。
他把沾血的刀片往一旁甩了甩,甩去最后一滴血点,又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回白手套。
花费几分钟处理完现场,侍酒师迅速走向禁闭室内的盥洗室,缓缓推出了那架伪装用的餐车。
接着,他迅速推着餐车,走向自己来时使用的仆人电梯为了处理掉锈迹与声音,他在电梯上花了好大力气进来时则直接绕过了被层层封锁的门,从电梯井上方的管道爬进了禁闭室
噼啪
洛森脚步一顿。
在这一瞬间,出于直觉,他瞬间做出了一个动作。
伸出白手套,摆动指尖,让在室外警惕的藤蔓竖起尖刺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是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