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们不停交换、编织的流言们这么说。
那绝不是我该投以目光的重要之物。
圣堂中,树荫下,佩戴着月亮形状的美丽耳饰走过,月亮般被捧在最中心的血缘关系的妹妹,也用避开的动作这么说。
洛森不喜欢这些。
洛森不喜欢一切。
“等等这是梦。”
他站在无声的话语中,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修长,洁净,无暇,没有一丝一毫离开森林的痕迹。
之前和龙的对峙,是闪现在梦中的现实记忆。
现在围绕着自己的,是早该遗忘的过去看来这个梦还有逻辑性,打算缓缓向他引诱什么东西。
这当然是梦对,这理应是梦,洛森再明白不过。
右耳被烧聋后,它实不实发作疼痛,格外剧烈时,能让洛森在梦境中窥探到他人的深层心理。
上一次做这样逻辑清晰的梦,是他被尖锐的水壶声折磨得头痛不已,最终只好放任某只蠢宝宝窝在睡袋里的哭声后来还特地分出意识去带领梦中那个自己把自己关进空旷帐篷的小安娜,领她去一堆不同人的梦境里疯玩了六小时。
洛森总能在梦境中游刃有余,就好比他能用奇异的清醒在绮梦中创造出真正性格的安娜贝尔,又莫名描绘清楚了她的身体。
当然,目前洛森还不知道自己在梦中的描绘带着多可怕的精准性。
不过,如同每一次会在梦境中忍不住做出的,他首先举起双手,默默触碰了一下右耳。
坏掉的。
又默默触碰了一下左耳。
坏掉的。
一边新鲜的血,一边陈旧的血。
洛森没有镜子,他看不清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只好希望那依旧是笑意。
现实的记忆,疲惫的心情,涌上的过去啊,这里是他自己的,深层心理。
“我不需要。”
梦的主人在无声的世界中挪动嘴唇“我不需要。让我醒。”
无人应答,深绿色的藤蔓缓缓爬到他的脚边。
你使用了我
那束曾圈在他耳边、唯一能缓解阵痛的存在欢快地摇动枝条你还是选择了我
他没有。
尽管知道这是不需要说话的梦,洛森依旧努力做着口型,假装能听见对方的话似的“那只是不得已我不能触碰龙火,才借用了你的”
你选择了我
藤蔓欣喜地缠绕住他的胳膊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
在因为右耳无法入睡的深夜,在被繁重工作碾压的空隙里,在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强敌时。
每一次,脆弱无比,需要帮助,不肯告诉任何人的时候。
每一次,劣等的血都会滴向藤蔓,顺着脉络滑进泥土。
每一次,动弹不得,泥足深陷,只能唤醒它的力量。
你使用我
你选择我
你依赖我
属于森林的绿色几乎要歌唱起来,几乎要用美丽优雅的圣音歌唱出
来吧,尊敬我,信仰我,让我为你戴上圣堂的
洛森往后退了几步。
藤蔓顺着他的手臂缠进他的肋骨。
可这明明是他的梦,却没有能够逃避的地方。
因为苟且偷生之徒在梦里也不能给自己留余地。
“洛莉布朗宁,才是你的圣女。”
他听不见自己的语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