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精灵再次皱皱眉,往枕头深处埋了埋。
布料与布料之间的摩挲声惊醒了她。
安娜贝尔眨眨眼。
然后她注意到自己已经撑起了手臂,捧起了双颊,似乎是倾身打算干什么的。
干什么来着
哦,把这个讨厌鬼怪好看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让他惨叫着醒来。
对。
安娜贝尔“”
不对。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橱窗里毛茸茸的巧克力色抱抱熊是不会有嘴唇的。
它们应该只有很好蹭很好抱的毛啊。
安娜贝尔抱抱怪斯威特茫然地缩缩脑袋,屈起双腿。
然后她瞬间、终于、总算察觉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宿敌当然不应当具有性别。
但当你偶尔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还锲而不舍地往他怀里瞎蹭时
你该明白。
他是雄的。
安娜贝尔斯威特,在这一秒钟失去了她的抱抱熊,她的破垃圾,她的讨厌鬼,她的宿敌。
躺在自己床上抱着自己的,是个切切实实、功能健全的男孩子。
大小姐哆嗦着嘴唇,缓缓缓缓挪开脑袋,缓缓缓缓拎走手臂。
她发着抖,从被子末梢缓缓滑出去,掀开床帘,合紧床帘,蹑手蹑脚点到地板。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睡裙,撒腿就跑,冲出卧室门
“呀谁这么不小心呃,小姐你怎么在这,我正打算去叫您参加下午茶”
疑惑地在路上被撞歪的人,正是安娜贝尔的助理。
她端着餐盘低头打量了一下气喘吁吁的小姐。
穿着睡裙,头毛乱翘,双脚光裸,脸色呃
助理迟疑地捧起餐盘里的牛奶壶,握着冰凉的壶柄,将瓷壶的壶壁靠过去,贴。
安娜贝尔呆滞地打了个哆嗦。她的嘴唇还在抖。
而助理呆滞地把牛奶壶拿回去,呆滞地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
“温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烫到热牛奶的脸颊温度。
与此同时,大小姐的卧室
洛森布朗宁缓缓睁开眼睛。
望着因为某人夺路而逃而敞开的门,他绝望地喃喃。
“是笨蛋吗”
第三次试图埋回枕头,但这次没掌握好微妙的力道,失去了平衡过于鲜红的颜色从羽绒枕里露了出来,且从耳尖一直延伸到后颈。
我都刻意撤走手试图缓解尴尬了啊
为什么那个蠢宝宝还要钻回来蹭半天啊
她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