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跑在最前面开道兼指引方向的母狼有很大可能是阿尔法狼。
阿尔法是狼群中当之无愧的领袖,也是最受尊重的家庭成员,通常一个狼群中会有一公一母两头阿尔法狼,也就是通俗说法中的狼王和母狼王。
阿尔法公狼是所有公狼的领袖,阿尔法母狼是所有母狼的领袖,这两套等级制度独立架构,只在繁衍后代的冬季存在交集,两名阿尔法之间大多数时候并不存在上下尊卑关系。
安澜是母狼,自然要服从阿尔法母狼的命令。
生活在一个族群里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无论当狮女王还是祖母鲸时她都亲自教育过许多敢于挑战权威的后辈,对领导者的禁区心知肚明。
没有记忆、不熟悉身体、搞不懂狼际关系穿到这个世界才半分钟,穿越模式还改变了,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狼群沉默地移动。
当了一世飞鸟,安澜在刚开始跑步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她毕竟有两世做大猫的经历,很快就把四条腿协调地摆动起来,踩着前方灰狼留下的脚印节省体力。
大约跑了十几分钟,领头的母狼突然放慢速度,抬起鼻子朝天嗅了嗅,旋即微调方向,带着族群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处风化形成的自然洞穴边。
看来这里就是这群狼的狼穴。
刚才跑动时被其他灰狼挡住了看不清楚,风雪中气味也不是特别鲜明,现在一停下来,前面的狼散开,安澜就看到了领头母狼臃肿的身体。
它怀孕了,要到狼穴来产崽。
狼群中有生育权的雌性有且只有阿尔法母狼,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有其他母狼生育,刚才她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头母狼的确是她的首领。
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安澜稍稍放松了一点。
家族里的其他成员也因为目的地到达而或多或少地放松了一点,一旦离开赶路模式,刚才还沉默寡言的北美灰狼或坐或卧,有的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有的在扒拉着雪花,只有最开始就落在后面的那头黑狼孤零零地待在远处。
安澜觉得这可能是个搜寻记忆的好机会。
她四下环顾,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开工,为了不在情况未知时引起冲突,她甚至不敢穿过或绕过狼群,而是就近找了个石头边趴坐下来。
正当她准备闭上眼睛时,余光瞥到雪地上一个东西动了一动。
那是一头六岁的母狼。
它浑身上下披着厚厚的深灰色的冬毛,脸上有两道和眼睛平行的灰褐色斑块,和吻部到眼睛的白色线条共同组成了一个十字形,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正盯着她。
安澜几乎是立刻后悔了。
她不应该去做这个对视,大错特错
肉眼可见地,十字鼻母狼的眼神从懒散变为专注,它的颈毛根根炸起,尾巴平直,前爪高抬,从地上一跃而起,就准备朝这里冲来。
战斗一触即发
还没用灰狼身体战斗过的安澜当即站起来,也不敢夺路而逃,怕进一步激起对方的攻击欲,只能坚守阵地,弓起背部,低下头颅,做出一个警惕的防御姿势。
就在这时,阿尔法母狼嚎叫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短促,有力,高亢。
它的嚎叫并不是为了阻止冲突,恰恰相反,安澜本能地知道那是一种鼓励阿尔法狼正在鼓励其他雌性家庭成员参与到这场“玩耍”之中,用和她的战斗来调节紧张情绪,作为它们服从命令的奖励。
安澜如坠冰窟。
她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