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朝阳光致敬。
安澜觉得这个画面很眼熟。
一直到她游回鲸群,记忆才穿过几十年的时光轻轻浮起,被擦拭干净,重新成为透亮的玻璃。
是了,她曾经阅读过的莫顿女士写下的北方居留鲸故事啊。
虎鲸和太阳不是其中最感人的细节之一吗
第一次看到那些描述时她还以为是艺术加工,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旋即她想
它们在庆祝什么呢
庆祝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是今天家人还在一起呢
语言不通带来的怅惘又击中了她。
如果能学会其它虎鲸的方言就好了如果能学会其他鲸类的语言就好了要是能听懂蓝鲸在唱着什么歌,听懂过客鲸的见闻,那该多好啊。
可是当语言共通时,再想去猎杀其他鲸鱼,也会变得极其困难吧。
在南极人们发现两头雄性虎鲸胃中有其他虎鲸的残渣,说明同类相食也不是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方言差异,某些虎鲸个体可能根本不把其他生态型的虎鲸当作同类。
安澜心中感慨万千。
想着未来还有那么那么多年,她开始仔细观察不同居留鲸家庭的生活,记录着它们的鸣叫规律,记一点是一点。
比起虎鲸研究学者,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她可以24小时不间断地收听从10公里内传来的鸣叫声,可以更轻易地得知鲸群的位置在哪里,也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些虎鲸在做什么。
一次她甚至尝试接近一头落单的雌性。
那头体型较小的亚成年雌性并没有被惊扰,它只是扭过身体用声呐探测了一番,然后就决定跟上去的安澜毫无威胁可言。
雌虎鲸轻快地游到一片浅水区,先是转了几圈,然后向下潜到水底,开始在布满圆石的石滩上摩擦身体。
这块石滩被居留鲸偏爱是有理由的。
安澜跟着游过去时,发现石头排布得恰恰好,表面也被水流打磨掉了棱角,但又没有完全磨平,还带着点粗糙。
盯着这块石滩,好像身上都痒了起来。
她沉思片刻,见雌虎鲸自顾自磨擦得很愉快,就小心翼翼地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找了堆石头,也开始清理表皮。
就在这时,雌虎鲸发出了一个鸣叫声。
这个鸣叫声后来成了安澜一生中学会的第一个居留鲸词汇,但她并不因为学会了这个词汇而感到快乐。
甚至还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