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为了保护动物,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和地区都禁止公民在看护田地时使用致命电网,但不可否认的是,非致命电网直到今天都是大量保护机构用于隔断猛兽区域的首选材料。
电网和数百年前的篱笆一样,是人类对自身安全信任度的最后底线,任何野兽任何,只要证明了自己有越过这一最后底线的能力,就会从“受保护者”转变为“待处理者”。
著名的国际自然环境保护主义者、“地球组织”的创始人劳伦斯安东尼早年曾救助过一群野象,但当这群野象冲破电网束缚、逃脱保护区时,即使是从事大象保护工作多年的护林员都会发出抗议,指明这群大象对工作人员和居民的生命安全存在“极大威胁”,不应当被给予第二次机会。
世界各地的动物园也都“转移”过、“处决”过越狱的猛兽,包括不限于狮子、老虎、美洲豹、棕熊、黑猩猩和蟒蛇。
归根结底,是因为人类的安全红线被突破了。
安澜无从得知有没有村民在向这里张望,所以绝无可能冒着种种风险跑去展示自己的能力,恰恰相反,她像也触电了似的躺倒在地,一下都不肯动弹,发出一串接着一串的求救信号,只愁没有把亲近的长辈们都给急死。
从这个视角,她能看到卡拉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光,半是惊惧,半是狐疑,但当它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向那一头头接连倒伏的非洲象时,一种近似于“恍然”的崭新情绪便从深邃的心湖里浮起。
安澜于是明白卡拉已经懂了。
它不一定明白“电”是什么、“电线”是什么、“电线杆”是什么,但它一定明白眼前站着一个没有形体的敌人,而这个敌人正在通过接触收割非洲象的生命,就连最强壮的大公象也无法与之匹敌。
在迁徙途中,这位老族长曾经无数次做出过正确的决定,此时此刻,凭借着经验和直觉,它再一次为整个家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卡拉发出了召集的吼叫声。
从阿梅利亚到阿达尼亚,从夏洛特到埃托奥,无一不是听着这个声音长大的,是这个声音指引它们找到水源、摄入食物,也是这个声音指引它们避开危险、抚育后代,第一时间门做出反应对它们来说是一种被刻入了身体的本能。
好像有一阵风卷走了所有惊惶,刚才还混乱不已的卡拉家族一下子就镇定下来,找到了主心骨,围着安澜的成年母象慢慢散开,好让族长进来照看小象,只有护女心切的阿达尼亚还在召集,牵引的力量越来越大,险些把女儿拔得悬空起来。
要不是目的已经达到,安澜估计还得烦恼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躺平才能让人信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怕尾巴被母亲拔掉,一碰到卡拉的鼻子就“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假装看不到外婆先是惊讶、再是思索、接着转为了然的视线。
老族长不愧是老族长。
埃托奥和多纳特就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玩伴前一秒钟还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下一秒钟又医学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只顾着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刚才没挤进圈的阿梅利亚也没抓到看近景的机会,只是常规地和她做了个安慰的搭搭;阿涅克亚则是关心则乱,惊魂未定地施展着“爱抚魔咒”。
只有严肃的阿伦西亚没被糊弄过去,但就算是它也想不到安澜的真实打算,只以为孩子年幼无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