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去触核心成员的霉头。
箭标差点把自家后辈的耳朵咬成钻机垫板, 也没拦着险些把另一只耳朵给扯掉的上校,就这样还不解气,走到队伍后段来时牙刀还露在外面,喉咙里也还有低吼声在隆隆回响。
安澜看了它一眼, 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几个近臣的性格有了长足的理解,箭标这副做派应该只有一半是冲着社群等级被藐视去的,另一半则是觉得后辈太蠢了,关键这么蠢还把它的计划给破坏了。
有趣的是箭标和计划这两个词放在一块要是在三、四年前非得把安澜笑掉两颗大牙不可, 然而一转眼,当年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斑鬣狗也都长成了“老牌政客”。
统治者联盟没人想动;小断尾学到了老断尾的精髓,恨不得闭上眼睛不去看、捂住耳朵不去听;壮壮带领的联盟是由王室小团体发展过来的, 原本就处于政斗的漩涡当中于是剩下有资格去搅动池水的就只有统率着三角联盟的箭标。
正如安澜觉得她和箭标之间存在默契一样, 箭标也认为自己和女王之间存在一种默契, 认为别的近臣都无法体会到女王的心情, 只有它能明白,两个小公主长得太慢了,需要在背后狠狠地推一把,才能让它们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原本它计划得好好的,可以替女王解决一个问题, 顺便拉一拉还算有潜力的小公主, 实在没想到,自家竟然还有一只梗脖愣头青在那等着。
这下箭标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三角斑鬣狗的感受养出来一个自我定位很高而且很有主见的女儿虽然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但在十分之三的骄傲以外, 还有会十分之七的头疼和心累。
哪有当着女王的面对王室血脉不敬的
难道它从前在黑鬃女王跟前也有这么蠢
被女儿震惊到的箭标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啦响,安澜看着都替它觉得难受。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南部氏族被王储争斗的沙尘笼罩着,她这个女王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从黑鬃女王因为病痛退位以来,巢区的高压统治就被终结了。继任的安澜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宽仁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和的,近几年也的确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展示自己的铁血和冷酷。
盟臣太能干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温和派”如狐狸和跳跳,无事发生时总是摆出一副好脾气,但任何斑鬣狗都知道假如惹到它们两个,自己说不准会在关键时刻被坑一个大跟头;“激进派”如箭标、上校和这两年的壮壮就更不用说了,谁在它们跟前冒犯女王,就是觉得耳朵安在脑袋上的时间太长了,日子也过得太舒服了。
在这种情况下,安澜就是想重申自己的权威偶读不知道该从哪里发难,要是真这么做了,好像还显得有些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因此,帕维卡在性格确立的两年间从未感受到过带着血腥气的高压和凛冽的寒风,也不明白温和是有条件的,不明白只有把反对者和挑战者拖倒在地、按死在尘埃里,才有那个余裕去谈宽恕,去谈仁慈,让它们得以保留尊严地站起来。
在两个孩子里,帕莫嘉反倒可能会有一些概念。
它或许会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如何被从母亲的怀抱里隔断出来的,记得母亲和姐妹是如何被从巢区驱逐出去,消失在了远方,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它的生命里。
唯一能够揭露谜底的线索,只有鬣狗女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