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政治联盟当中它既不是最强的, 也不是成员关系最牢固的,甚至还常常会因为矛盾的举止陷入到麻烦当中,这么多年磕磕碰碰下来, 可以说是全靠着三角斑鬣狗对风向的精准判断才能发展到今天。
这只斑鬣狗是“天然系”的政治动物。
它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本事, 总能在关键时候站队到胜利的一方,但在站队成功之后那份心明眼亮就会消失, 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又会占据上风,让它昏招频出,在统治者的底线上大鹏展翅、左右横跳、反复摩擦。
安澜听母亲讲过几次它们的八卦, 自己也亲眼见证过好几次三角联盟和其他政治联盟之间围绕权势展开的争斗,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三角联盟的成员搞事搞得多,滑跪滑得也快,是一股只要压得住就能成为助力、一旦压不住就会变成火药桶的混乱力量, 面对这样的对手,只能来一次打一次,直到打服为止。
她没想到这个规律那么快就会派上用场。
那大概是团猎季开始第三周的一个傍晚,坏女孩带领三十多只斑鬣狗从两头母狮手中抢到了当日的晚餐, 安澜习惯性地站到它身边,想把一哄而上的氏族成员挤开,没想到占住位置后才刚刚龇牙斥退了几名低位者, 就被一只从侧后方怼上来的同类顶了个人仰马翻。
“咚”
肉体和肉体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这一下磕碰得非常结实,差点把肺里的空气都给撞了出去,安澜翻身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里还在飘雪花,半晌才摆脱那种天旋地转的滋味。
好在斑鬣狗皮糙肉厚, 对痛苦的忍耐力还很高, 氏族里能打的几个那都是身上开个豁口还能奔袭千里追死敌人的狂战士, 据说坏女孩当年一挑多被咬成血葫芦都能拖着绊脚的往前冲,那架势,就跟皮肉不长在它身上、神经也都坏死了一样。
安澜说实话没感觉到痛,但很难讲是因为真的没被撞伤,还是因为此刻全部心神都被狂飙起来的怒火占据了,根本没有余力去分心呼痛。
她抖抖皮毛,从喉咙里挤出尖厉的啸叫声,低下脑袋,前肢微微触地,半个身体靠后坐,半是警惕半是估量地看向了袭击者。
对方似乎并没有真刀真枪干上的打算,只是想通过激烈的攻击举动证明力量,或者试探地位,此时仍然站定在原地不说,在双方对上视线后竟然还十分傲慢地歪了歪脑袋。
安澜一眼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每只斑鬣狗皮毛的颜色和身上的斑纹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即使不嗅闻气味,光通过视觉判断,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辨认出它们所属的家系。
在花色上,三角联盟非常别具一格。
它们可能有着诞育特殊花色的幼崽的天赋,身上总是长着斑鬣狗看了不觉得有什么、人类看了却会觉得很稀奇的色斑三角斑鬣狗本身脑袋上顶着个“人”字型,它的姐妹屁股上顶着个歪斜的“五角星”,而它的女儿更加精致,脖子上顶着一把有头有尾的“小箭”。
挡在安澜跟前的正是这只权二代。
说起来,箭标斑鬣狗还算是她的“旧相识”。
当年母亲带着两只幼崽被入侵者追着跑、不得不呼唤氏族成员时,第一个赶来支援的就是三角联盟,安澜为了躲避对峙中心跑去和亚成年站在一起,顺势和箭标斑鬣狗相处过几分钟。
那几分钟是体验感极差的几分钟,也导致安澜一度很疑惑为什么平时在巢区没怎么遭到过箭标斑鬣狗的针对,还是后来她才想明白
有高位者后裔被养出了懦弱的个性,就有高位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