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接下来一个月里拼命抢食,虽然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但那种以伤换伤的打法也给许多氏族成员留下了深刻印象。
明知道对方不要命, 凡是惜命的都不会去硬碰硬, 到后来有的氏族成员干脆主动退避,无形当中把母亲万年没动过的地位抬高了一些。
有赖于长辈的支持和自己的不懈努力, 安澜总算不像先前那样天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现在每天吃个七分饱不成问题,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加餐。
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斑鬣狗强大的胃了。
明明大家都是野生动物,斑鬣狗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化的, 消化系统比铁打的还要牢靠。看起来能吃的东西也好, 不能吃的东西也好,只要吞进肚子里都会被消化掉,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安澜起先还很担心自己老吃稀奇古怪的东西会吃出病来, 严重点还可能致死, 但在连续吃了一个月光是看看都能放倒成年人的“食物”之后,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把烂肉往嘴巴里塞了。
铁胃,永远的神。
她这里活得很坚韧,那边的王室小团体却是连连碰壁
新长大的一批幼崽倒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时期,偏偏还都是高位者的子嗣,打得厉害了就开启“呼叫母亲”模式;巢区混混没意思, 外出游荡两圈,又不幸遇到了狮群,被穷追不舍的母狮们杀死了一名成员。
接二连三的倒霉让王室小团体憋屈不已, 再加上安澜现在基本不怎么回公共巢穴, 渐渐地, 那些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就变少了。
真正的转机发生在旱季尾巴。
众所周知,旱季对非洲大草原上的掠食者而言是生存面临挑战的时期,猎物群大批量迁徙,导致一些领地完全成了“半死地”,有时得狂奔数十公里才能找到一次狩猎机会。
本氏族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安澜过去也曾思考过为什么这个氏族能够发展到五十至六十名成员的庞大规模,以至于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政治联盟成员数量都一只手数不过来,对女王的绝对统治构成了极大隐患。其实原因很简单
地理条件太好了。
氏族占有的领地面积巨大,不仅是“大迁徙”的必经之路,其中还有数处终年不会干涸的水源,每到旱季这里就会变成猎物们集群出没的地方。
旱季尚且如此,雨季就更夸张。
一些猎场在雨季简直跟牧场没有什么差别,安澜刚刚能出巢穴时跟着母亲跑过一次,站在岩石上往下看,目所能及之处全部都是散开的角马,从草场这头一直铺到另一头。
面对如此丰富的资源,其他氏族当然也想来分一杯羹,所以边界区常常发生激烈冲突。除了氏族规模的大举入侵之外,一些狩猎队也常常会跨过气味标记组成的界线。
值得一提的是入侵和借道是两个概念。
生活东非大草原上的斑鬣狗有着独特的“借道”传统,假如进入领地的同类是追着猎物来的,领地的主人就不会驱逐它们,而是会接受对方的示好,或者默契地保持双向回避。
但入侵是不同的。
入侵者的目的是在领地里觅食,这在斑鬣狗氏族看来就和掠夺它们原有的财富没有什么两样,是必须要驱逐或杀死的存在。
那天安澜碰到的就是一群入侵者。
大约七只斑鬣狗组成了一支狩猎队,在无目标的情况下跨过领地边界,一路朝着西方搜寻。打头的雌性一边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