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只是觉得绿孔雀蛋丢了可惜, 也很好奇抱窝究竟是要用什么姿势抱才不会把蛋压碎,可是在母亲震惊的目光当中,这些初衷全都被抛在了脑后。
在抠了, 在抠了。
脚爪已经在抠三室一厅了。
然而亲妈终归是亲妈,年长的绿孔雀没有继续朝这个方向靠近, 而是非常自然地转换方向走到灌木丛边去刨虫子吃, 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它的关照还不止于此
约莫孵了三、四天,安澜自己都没察觉到任何变化,母亲走过来在蛋坑里拱了拱、翻了翻, 凭借老辣的眼光确定了蛋的生死,当场就毫不留情地把两枚鸟蛋给叨碎了。
安澜“”
虽然知道这两枚蛋孵出来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但是这熟练的检查动作,这老到的敲蛋动作, 这流利的进食动作,还有进补后挥挥翅膀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轻描淡写的姿态, 凶残到没边。
这么一看, 蛋坑简直像个封印。
说不定绿孔雀的初始设定就是卧下孵蛋时智力勇气100, 站立姿态摆脱debuff, 如果进入保护雏鸟的攻击状态, 所有属性统统翻倍。
一定是这样没错。
安澜想着想着, 把自己想乐了。
现在没有孔雀蛋可以孵着玩,她也不可能为了有东西打发时间就盼望着雌孔雀们再弃巢一次, 只好回归“老本行”, 一边收集脱落的羽毛, 一边完善大鸟巢。
这回老父亲表现得很“气定神闲”。
不管安澜再怎么用渴望的眼神打量那副尾屏, 它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只是会在双方距离过于接近时忽然调转方向, 大尾巴带着惯性像笤帚一样挥舞,劈头盖脸地往她脑袋上糊。
唯一一次破功发生在孵蛋开始两周后。
那会儿安澜站在补饲台下面捡漏下来的浆果吃,老父亲则站在补饲台上放哨。正常状态下覆羽和地面是平行的,但有一根羽毛正好处于脱了一半、要掉不掉的状态,垂在平面之外,非常醒目。
安澜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自己作乱的嘴,扑腾着飞起来瞄准目标就是一叨,成功把这根脱落的羽毛从大尾巴上“拔”了下来。
察觉到背后有异动,老父亲从补饲台上探出半个脑袋往下看,一眼就看到被她叼在嘴里的孔雀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就飞下来要跟亲女儿干架。
从那天起孔雀家族里多了一首新歌,老父亲每天早晚都要唱一次。安澜因为语言学习还没深入到那个程度很多音节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体会到歌曲中浓浓的嫌弃之意。
上山来摄影的人类很高兴,出去就发了一篇日志说在林区里听到了绿孔雀唱歌,那是“仙乐般”的鸣叫声,叫着叫着还有其他声音前来应和,绿孔雀家族成员间的感情真深厚啊云云。
安澜要是看到这篇报道估计要大呼千古奇冤明明就是老父亲和她在对着骂街,母亲和另外两只雌孔雀看心情拱火或者劝架,劝架的次数还远远小于拱火的次数。
她算是看明白了。
孔雀的绝学根本不是“开屏”而是“拱火”。
蓝孔雀也好,绿孔雀也罢,个个都是天生的拱火大师,哪里冲突拱哪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别说隔着笼子,就是隔着一条河都能给素未谋面的同类当啦啦队,一会儿大喊“打起来打起来”,一会儿高呼“打凶点打凶点”,时不时还要夹杂一句“就这就这”。
老父亲在群鸟的鼓励中越战越勇,安澜唱也唱不过,叨也叨不过,最后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