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苏醒的时候耳边最大的声响已经不是瀑布般的雨声或者轰隆隆的吼叫声,而是从边上传来的呼噜声。
雨在睡梦中停了。
晨光熹微,正是活动的好时候。
安澜侧过头去顶了诺亚一下,刚才还在打呼噜的黑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假装无事发生,重新把眼睛闭上了。安澜于是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鼻子,这回黑豹干脆连眼睛都不睁,翻过身去就躺成四仰八叉的模样。
好吧,好吧
领主雌豹放弃了叫醒服务,独自在离树洞三四米的地方活动,等到诺亚和软软加入到队伍当中才开始朝更远的地方走。
倒下来的树干边上挤着一窝短尾负鼠,背着幼崽的母亲看到美洲豹靠近浑身发抖,软软还饶有兴趣地龇了龇牙,把人家吓得扭头就跑。
诺亚则是处在梦游状态,哈欠打个没完,眼睛半睁不睁,结果差点踩到树叶堆里藏着的巨型捕鸟蛛身上,被人家踢了一脸毛
这下睡意是完全没有了。
安澜直到抵达空地边缘还在偷乐,引得大黑猫连连翻白眼,尾巴抽得呼呼响。
从空地边看下去,外围的河水仍然非常湍急,但是水生动物比前两天更多,其中一部分动物甚至从来没在这片领地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从哪块栖息地被卷过来的。
第一次看到粉色河豚跃出水面时安澜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很快她就看到了第二次、第三次。诺亚从喉咙里发出了窒息般的小小气音,和她一起蹲坐下来,守着这难得一见的画面。
说好的狩猎计划完全被两只大猫抛在脑后,全家只有软软不明所以。它观察了半天,决定自己应该没希望能把这条粉河豚从水里逮上来,于是扭头就踏上了寻找新猎物的道路。
空地捕猎就是瓮中捉鳖。
等到安澜和诺亚看完表演往回走时,年轻的雌豹已经捉到了一头大食蚁兽,正忙着把肉块从猎物身上撕下来,血迹溅得前胸、前臂、满脸都是。
大食蚁兽的皮毛清理起来很麻烦,尤其是那根比扫帚还要夸张的尾巴。软软按着肉用舌头上的倒刺去刮,每舔一下都得把脑袋抬到最高,看起来十分费劲。
嘴上忙着剃毛,眼睛也不闲着,匕首一把一把地从眼睛里射出来朝入侵者雄豹飞。后者这会儿离开了昨天躲雨的阔叶植物,正猫猫祟祟地站在空地当中,身体压低,一只前爪还抬着,要放不放的样子,非常犹豫的样子,像在做贼。
这是在干什么
安澜狐疑地打量着它们俩。
半晌,她明白了入侵者雄豹的肚腹完全是瘪的,估计距离上次进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片高地上聚集着的猎物群为了躲避黑凯门鳄都挤在其他三个方向,要靠近那些猎物,它就得绕过大喇喇蹲在路中间的软软。
每次入侵者雄豹只要稍微靠近一点,软软就会龇牙咧嘴用吼叫威胁,要不然就是放下猎物作势欲扑,对方就只能后退。
到最后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干脆走到靠近水流的地方去准备绕一个大圈,那些地方并不安全,大块大块的泥土带着碎石一直在往下崩塌,稍有不慎就会跟着一起掉进水里,它走得也很是艰难。
太惨了。
实在是太惨了。
安澜和诺亚坐下来吃饭时还能听到背坡传来的猎物群的惊叫声,她衷心祝愿这名同类还有体力给弄到食物吃,要不然接下来几天就看不到这种闹剧了,说不定会变得很无聊。
事实证明人不能乱立fg。
就在她想起“无聊”这个词之后,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