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类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坐在迷你营地边上,加布里埃尔正指着地图和科考队员讨论附近的海冰变化,维克托在整理背包,阿尔玛则捧着个装满热水的保温杯。
近处有两只帝企鹅在进行一对一决斗,高高低低的尖叫声撕裂了清晨还算安静的空气,很快引起了其他企鹅的连锁反应。
阿尔玛抬头看了一眼,大概觉得这是企鹅群里每天都在发生的正常“社交”,于是又把头低了下去,边喝水边在笔记本上做记号,准备抓紧休息时间把细节检查一遍。
一页,两页,三页
“嘿”
维克托忽然在边上大叫。
其他三人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放下手上的工作齐齐抬头,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是亡魂大冒。
只见刚才还是单打独斗的场面不知为何突然发展成了群架场面,亚成年帝企鹅们铆足了劲要证明自己的力量,个个都把脖子伸得老长,翅膀张得老开,恨不得从对手身上叨下一块肉来。
其中一个小团体显然已经落入了下风,它们被对手追得跌跌撞撞,竭尽全力保持平衡才避免了摔倒被压制的命运,但是这样一来它们就得不停地后退,根本无法坚守阵地。
退着退着,就退到了迷你营地边缘,退向了撑着摄像机的三角支架。
四个人类刚刚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还来不及反应,就瞠目结舌地看着三脚架被一只疯狂扇动鳍翅想要扇死对手的帝企鹅撞倒,连带着上面的摄像机一起可怜巴巴地躺倒在地。
距离最近的帝企鹅下一秒钟就被掉落在地的摄影机绊了一跤,跟个掉到塑料盒里的摇摇沾粉果冻一样q弹地和雪面来了次亲密接触,尖嘴顺着惯性插入雪中,拔都拔不出来。
另一只帝企鹅本想绕开,对手却趁此机会往前一撞,直接给它撞倒下去。获得胜利的选手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也绊倒在了撑开的三脚架上“啪叽”
片刻功夫,场内就东倒西歪地躺了一片。
科考队员“噗。”
阿尔玛没注意保温杯已经歪了,热水不停地往地上流;维克托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扶了扶太阳镜;加布里埃尔盯着被淹没在最底下的摄像机,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帝企鹅们还不知道刚刚那一下烧掉了人类多少经费,正在就着摔倒的姿势继续缠斗,翅膀扑腾得像在平地游泳,好不容易有两只帝企鹅注意到它们和人类靠得有多近,却也没有丝毫惊慌的意思,反而还威慑地嘎嘎叫着,生怕两脚兽会忽然插手拉偏架。
加布里埃尔真想说自己根本不会拉偏架。
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这些帝企鹅统统抓起来送去做巴西烤肉,然后再把第一只闯祸的家伙塞在屁股底下当坐垫。
群架散场时迷你营地里一片狼藉。
摄影三人组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绝望,以至于接下来好几天他们都没出现在冰原上,不知道是待在南极站里和科考队员们喝酒感慨人生,还是在连夜含泪数钱准备购置新的摄影设备。
安澜远远目睹了“悲剧”发生的全过程,这天晚上她和诺亚都没吃下几条小鱼,笑都要笑饱了,甚至过几月想起来都还会发笑。
半年时间让帝企鹅大群把摄影团队当成了一个自然界本身就存在的事物来对待,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队伍行进时都不会刻意避开。
经过这一遭之后小企鹅们在活动时更加肆无忌惮,打着打着就会打到两脚兽附近,偶尔还会把当天营地里的东西拿来当遮蔽物,以至于有段时间摄影师都不愿意互动了,一看到有企鹅靠近就想提桶跑路。
半年时间也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