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之后再想起这件事就有点伤心了,而且还会克制不住地去想是不是太不仔细了呢如果早点想明白送到专业人士那里去进行行为分析法治疗,会不会已经恢复常态了
现在他们都没法把晏晏送到幼儿园去。
每个专家学者都说要“普通化”,要“社会化”,把自闭症儿童放到正常校园环境里去和同龄人交往,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否则等他们长大之后程度落下太多,融入的可能性会更低。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不是每家幼儿园都愿意接受患有自闭症的儿童,即使接受了,也不是每个老师都对这个毛病有充分的了解,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些孩子,该怎么引导他们、教育他们,该怎么协调他们和其他孩子之间的关系。
老师倒还在次要。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很天真,天真得有点残忍,他们无意识间对异常者流露出来的排斥或者轻蔑,可能会对本来就因为难以准确表达自己而感到痛苦的自闭症儿童造成更严重的打击。
所以晏晏的爸爸妈妈没有办法,辗转了几个机构,最后在几个朋友的引荐下把他送到了环境最好、费用却最低的雅芳奶奶这里。
去年儿子过生日时,夫妻俩想起当年那件事,就专门去买了橡胶打造的冷兵器玩具盒,一拿回来晏晏就高兴疯了,抱着玩不撒手,本来上课也是要带来的,害怕模型不小心被鹦鹉吃了,所以就没让他拿。
听到这些掏心掏肺的话,雅芳奶奶先是给哭泣的晏晏妈妈递了餐巾纸,然后再三表示这两只鹦鹉很聪明,不会乱吃东西,孩子喜欢玩什么就带什么来,但也再三叮嘱如果以后他们准备自己饲养伴侣鹦鹉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安澜和诺亚在边上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这天下午,一人两鸟就玩上了五花八门的兵器小模型,她是应付应付,晏晏兴高采烈,诺诺亚快乐得要发癫。
他在狼世界里曾说过自己从前的爱好就是研究各种枪炮兵器,虽说所谓的研究其实也就是翻翻书,查查资料,看看电影,梦想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光剑,最好再来把相位枪,但那份喜爱之情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盒子拿进来之后安澜就开始被动摸鱼。
每天下午诺亚都会抓着或者咬着一把青龙偃月刀有时候是方天画戟跟拿着剑或者杵的小男孩激情“交战”,边打边发出兴奋的叫声。
他们还发明了一种小游戏。
某次晏晏把橡胶剑戳在了诺亚的胸脯上,他忽然“啊”的一声,转转眼睛,往后倒在拼图地垫上去装死,逗得小男孩咯咯直笑。下回诺亚打到对手的大腿时,晏晏也学着他的样子倒下去装死,还不小心把兵器盒子碰翻了。
这种反应慢慢就变成了一种规律。
雅芳奶奶和随课老师不得不在第二天的个训上认认真真地给小朋友降解了假兵器和真兵器的区别,并给告诉他在游戏室之外不可以用任何危险的东西去打别人,即使是安全的东西也不行,因为对方可能会受冒犯。
晏晏一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好像没在听,但是老师们认为他能够理解,他只是需要从无数碎片中尽力抓到关键的部分。
后来小熊老师试着在教室外面拿出兵器玩具来,抱着诺亚让他和晏晏玩,后者果然自顾自地盯着一把缺了角落的大刀,没有任何玩耍的意向。
这是好事。
第一阶段的陪伴进行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