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鸡每天就想着搞事。
安澜到这时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客厅里的液晶电视机外面竟然装了一层透明的罩子,就算这样,闹闹也想方设法找到了用来通风的空隙,并成功地把罩子咬崩了好几块。
遭遇同样命运的是沙发、门框、楼梯扶手、衣架、落地柜,以及人能想象到的可以放在房间里的一切东西。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本来很完好每样家具上面或多或少都残存着老刘饲养上一只或者上一波幼鸟时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只不过这些家具经过闹闹的嘴之后就会残破出一个崭新的境界。
安澜亲眼看到它飞进浴室把门上用来缓冲和隔水的那层橡胶撕了下来,旋即兴奋地冲出来,花了一个下午把沙发垫子叨成了碎片。
老刘不差钱,所以对鹦鹉的拆家行径一直保持容忍态度,偶尔气急了才会咆哮两声,倒是小陈每天醒来看到新的损失都会目瞪口呆、眼皮直抽,这种绝望在保护罩子彻底死去液晶电视被咬碎之后达到了巅峰。
关键他们还不能把这只鹦鹉怎么样。
一旦有人想要用吹气、轻捏嘴巴、弹嘴巴或者关小黑屋的方式教育闹闹,它就会立刻使出自己的装死大法,窝在笼子角落里不动弹。
这事第一次发生时把老刘和小陈吓得半死,还以为好不容易养活的紫蓝幼鸟就要不行了,赶忙给认识的兽医打电话。结果人家兽医一来,发现它半点事没有,只不过是意识到以前不舒服时人类对它的态度就会更加小心温柔,所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装病”,大意就是“你敢关我我就死给你看”。
安澜愿为人类掬一把同情泪。
房间里的斗智斗勇她向来是不参与的,比起拆家,她更喜欢蹲在玻璃门前观察后院里成群结队的成年鹦鹉,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跟某只出于好奇到门边来贴贴的个体互动片刻。
不过比起幼鸟,这些大鸟更喜欢和人类互动。
老刘一天的时间拆成五份,一份是在陪紫蓝姐妹,四份是在和各种各样的鹦鹉轮流互动,陪它们玩耍,和它们说话。
这些鹦鹉的嫉妒心很重,如果老刘摸了其中一只的脑袋,那么就必须把每一只的脑袋都摸一遍,否则就会被叨,或者看着它们相互乱叨,最后变成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蚕茧一样把老爷子围在中间。
因为比较小的鹦鹉不适合在后院里放养,所以大多被放在后院边上两个房间的鸟笼里,有些也被放在二楼的鸟笼里。
客厅是没有其他鸟的。
安澜猜测这是因为老刘担心其他鸟吓到她和闹闹,或者被她和闹闹吓到,所以在把她们挪下来之前提前把那些小鹦鹉挪了地方。
反正长到五个月大她只近距离接触过一只小鸟。
那会儿大概是破壳而出两个月半的时候,闹闹因为不会飞,只能在地上蹒跚地走两步,杀伤力还没那么大,老刘有一天献宝似的从隔壁房间捧进来一只雄性蓝太平洋鹦鹉,神秘兮兮地说这只鸟会“照顾”她们,“教会”她们很多道理。
说实话
这只鹦鹉是安澜这辈子见过最可爱的东西。
它的个头就丁点大,比起紫蓝金刚鹦鹉的幼鸟来说都可以算是娇小玲珑,毛茸茸的一团,叫声格外清脆,性格也很温顺。
老刘管它叫“汤圆”。
汤圆被放在桌面上之后先是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嘴巴轻轻啄了啄陌生幼鸟的翅膀。
起先安澜还以为它是在试探自己和大个头鹦鹉之间的战斗力差距,想着要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