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的成功率也越高,生存难度就会相对变小,但狼群的扩张需要用庞大而丰饶的猎场来做支撑,没有足够的空间,雌性就会自然而然地停止繁育,成年灰狼也会一头接着一头去开辟属于自己的天敌。
谷地狼群在故乡可以接纳松树场狼群,是因为它们的数量还没达到那片土地的承载极限,更何况那时松树场狼群的规模很小。
可瓦皮帝湖狼群不一样,它不仅规模可观,还明显打算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继续扩大规模,这就导致了无可避免的领地冲突。
即使眼下没有纷争,对手甚至还退让了,但那都不是长久之计,在不远的将来,或许是这一茬幼崽成熟之后,或许是下一茬幼崽成熟之后,战斗一定会到来。
所以厮杀吧
领地之战就是生存之战
安澜沉下心来,放慢呼吸,四爪紧紧地抓着地面,上下颚用力咬合,感受着牙刀和脊柱摩擦时带来的奇异触感。
这感觉十分熟悉,太熟悉了,即使处于不同物种的身体当中,她本能地就知道该怎样固定切入点,该怎样发力,该从哪里把脆弱的脊柱折成两半,使敌人完全丧失战斗能力。
仿佛只有一瞬间那么短暂,又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一阵沉闷的响动从牙刀传入头骨,被仍在用力的白狼所接收到。
脊柱折断的声音在二十头狼厮杀的战场中应当非常微弱,根本不可能被其他灰狼捕捉到,但它们却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安澜松开了对手。
阿尔法狼在地艰难地向前爬,它的后腿已经无法再被驱动了,仅凭前腿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起整个身体,很快就因伤势栽倒在地,发出濒死的几乎是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这声哀嚎就像冰冷的针一样没入了瓦皮帝湖灰狼的耳朵,使它们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尾巴僵硬,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和它们相反,谷地灰狼越战越勇。
眼线一条腿不能动弹,似乎是腿骨被和它交手的敌人折断了,但它仍然还在英勇地奋力撕咬,和自带眼线的秀气外表截然不符。
年纪最小的糯糯也毫不示弱,身上沾满了翻滚得来的草屑、尘土,以及慢慢洇出来的斑斑血迹。
葡萄、罗密欧和小调皮默契地同四头灰狼周旋,抓住敌人彷徨的时机,小调皮悍不畏死地冲入敌群。受到它的震慑,那四头灰狼下意识地扭头就想逃离,其中一头却被罗密欧咬住了尾巴,只是重重一扯就从中间生生扯断,令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最惨烈的是和棕熊处于一处的小队。
当它们的意志动摇时,躲闪的脚步就变得无比沉重,而棕熊的牙齿和巴掌都是夺命之物,只需要挨到一下,就成了破裂的气球。
狼群在能见到胜利的曙光时是英勇的,可一旦接近失败之门,那股勇气就会像掌中流水一样飞快地消逝,将整个家族像多米诺骨牌般一一推倒。
复仇的火焰熄灭了。
蛇毒般的恐惧占据了上风。
从第一头开始,瓦皮帝湖灰狼接二连三地朝着河流的方向逃窜,品尝着数年以来第一次尝到的象征失败的苦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