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不想要他,便早日放他回去,正好赶上来年春季的征兵。
白家的院子宽,那间新房听说本来是大少爷是房间,如今他住了,大少爷再也没有回来。
外面有大院子,他算是白家的少夫人,有些指使的权利,既然白夏不待见他,他便自行练武,练好了往后参军多点救命的本事。
那日午后,终于出了大太阳。
这些日子都是阴沉沉的闷天气,也冷,但没下雨,这天破天荒的出了大太阳,贺凖在院子里跑跑跳跳,一身的汗,拿着刀剑在练招式。
练到一半,丫鬟喜气洋洋笑着来叫他。
“少夫人,大少爷说厨房做了点心,让你过去一块尝尝。”
贺凖停了下来,一时间以为听错了。
白夏这些日子就像把他给忘了似的,一点也没想起他,竟然不知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让他一块去吃点心。
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便跟着丫鬟过去了。
白夏住的厢房正好是他住的对角的方向,有些远,但也走不了多少脚程。
进门的时候又闻到了那股药香。
仿佛是青天白日幽冥般的气味,在煌煌的日光下,在进门的这一刻,突然就恍惚起来了。
跨过门槛,进了里屋才看见白夏。
白夏坐在床边的榻上,日光是从窗外进来的,不知是从他的背面还是哪里,他是身上是莹莹日光斑驳的影子,从木格窗的罅隙里泄露的太阳,将笼罩得似幻似真。
巧儿手捧着一炉香,蹲在一旁,在他面前熏。
缓缓上升的蓝烟像是曼妙的纱,仿佛将他蒙住了似的,他的面容被蒙在纱里、被笼在日光下,好似不在人间般,远远近近,触碰不到。
美丽到凡间似乎无法容纳这样的美貌,因此是常年生着病。
贺凖怔怔的看着,直到突然被叫了名字才猛然醒了过来。
“贺凖,快坐过来。”
声音是轻轻的分外的温和,抬眼看见他,好像是在温和的笑。
榻中间一个小桌子,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摆着热气腾腾的上好的茶。
贺凖坐上去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刚刚练了武,一身的臭汗,他坐在白夏的旁边,即使穿着锦衣华服也是粗鄙不堪,他的手放在一边,余光又看见了白夏的手。
那真是非常美丽的一双手,一根根手指纤细雪白,跟上等的玉件一般,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只手,像是老天爷精心雕刻的工艺品,美丽得不像话。
而贺凖的手很大,因为常年做着粗活,又是日晒雨淋练武,手上的茧子都能让白夏疼,皮肤要比白夏黑好几个度,他在一旁,怎么也不像大少爷的新婚男妻,到像个粗鄙高大的侍卫。
贺凖比白夏高半个头了,虽是生了张俊脸,但高高大大跟牛马似的,若是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是常年劳作的马夫或是铁匠才有的,一身的肌肉,腹肌也是好几块,是行兵打仗的男人、武夫才是如此,和钟灵毓秀、养得娇娇气气的大少爷完全不像一类人。
白夏像江南的细雨,像温温妙妙的小曲子,像神仙般的小公子,娇娇弱弱病恹恹的,像是要捧在手心里易碎的美丽宝物,要好好的捧、细细的呵护,一点尘埃也不能染上,连鞋底脏了都能让人觉得他被玷污了的程度。
完全无法想象,他在闺房内,在床笫之间会是如何。
他比那日在洞房内闭着眼睡着的时候更美丽。
大约是这几日养好了身子,稍微有了些起色。
今日天气又这么好,他笑着,睁着眼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