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穆低头看时,恍惚间以为自己摸到的是血迹。
因为顺着发尾滑下的那一汪水流,带着烙穿皮肤似的滚烫,侵蚀到了胸口偏左侧宛如禁区的位置。
一道狰狞暗红的疤痕盘桓在惨白的肌肤上,对应胸腔内部的左心房。
当疤痕被热流覆盖时,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似被解封,仿佛鲜血已经无情地喷涌而出,止不住地染红了他猛地攥住那一层皮肉的右手。
蛰伏的幻觉终于抓住了难得的机遇,趁机与现实混淆,一举扰乱了他的心神。
“”
千穆殷红的瞳孔紧缩,还在正常跳动的心脏,似乎就在这一刻被一只手无情捏碎。
被锋锐利器贯穿、转瞬间四分五裂的剧痛传入脑海,继而泛滥至全身
“哐当”
还没离开澡堂的几人被突来的重响吓了一跳,不顾环境尴不尴尬了,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里,淋浴头仍在哗啦乱叫地冲着水,红发青年从头到脚大半个身子淋在长条形的水幕里,连腰间的浴巾也湿透了。
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方才重重撞上淋浴支架的是他的右臂,现在他那只似乎撞得不轻的胳膊还死死抓住支架,以此撑起半屈向前的身体不继续往下坠。
“源千穆”
有人从那极有标志性的红发认出了千穆,但因为不熟,只能远远试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千穆很快就直起身,隔着哗哗作响的水声,传出了他平静如常的声音“不好意思,只是一不小心没站稳,没什么大问题。”
“哦,地确实挺滑的,小心一点啊。”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大家不是一个班的,连点头之交都不算。
不过,虽然只是短暂地扫了一眼,千穆胸口前那道伤口愈合后就像蜈蚣攀附般的伤痕,还是被他们注意到了。
但他们也不确定,更怀疑是自己眼花,隔太远把影子看成了疤。
因为要对着心口留下了那么一道恐怖的伤口,都不用考虑是贯穿伤还是切割伤,人当场就活不成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再加上警校入学前都要经过体检,如果体表留有如此明显的伤情遗留,无论是什么原因,基本都会被筛下去了。
千穆此时没有余力顾及他人是否发现了什么,又在脑中猜测什么。
他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水,打理好自己,便披散着还没擦干的头发匆匆离开了澡堂,眼中还残留着一点不明显的凝重。
他从早上到现在,状态的确有些不对劲,清早起来后全身像被车碾了似的沉重惫倦不是最麻烦的,如今时而出现的精神恍惚,才真正让他困扰。
昨天超负荷的运动,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才刚开始就成了这幅样子,各种不顺,让千穆又失了血色的脸上不免出现了一丝不耐,当然,也不排除受了再度焦灼难言起来的情绪影响。
直到此时,千穆还认定,他今天的异常是受昨天的过劳连累。
被疲倦无力感全方位侵蚀的感觉很不舒服,但克服就行了,千穆不至于为这点小小的麻烦心生怨结。
精神恍惚的问题,也很好解决,等今天的训练结束,明天就是周假,他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就能轻松缓过来。
随后,千穆按照原定的计划,老老实实地回到集合地点,按时参加完早训,回教室上了两节专业课程,神隐状态独自吃过味道更加寡淡的午饭,便到了下午的体术训练。
鉴于事先已经威胁不,邀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