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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番外3·4(5/6)
能醒来。

    降谷零初时没能发现自己在做梦,还以为自己无缘无故地回到了过去,再度陷进待了将近十三年的房间。

    大小比不过监狱的隔间,死寂十年如一日地森冷扩散。

    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看不到唯一的室友,这里只有溺死苟延残喘者的黑暗。

    金发男孩蜷缩在墙角,瘦弱的双臂抱紧自己,牙齿因寒冷和恐惧不住打颤。

    等到比此时的黑还要暗的深夜,景呓语般的破碎呢喃偶尔会出现,伴着极轻、极慢的微弱声响。

    监牢里的另一个男孩蜷起身子倒在床上,两只手合起捏住了什么东西,小心护在有膝盖遮挡的腹部前。

    零看不见,但他知道,景趁白天排队去体检的机会,偷走了实验室里那只体型最小,因为药物的不良反应浑身发紫,绝对活不过第二天的幼鼠。

    景一向喜欢这些脆弱又惹人怜爱的小生命,可能是觉得它们很像自己,所以,哪怕事后被发现会被狠狠地惩罚,他总是忍不住偷偷把看到的实验材料带回来。

    吱、吱

    奄奄一息的幼鼠被他握在掌心,发出的叫声轻不可闻。

    景哭了,呢喃中出现了诸如对不起可怜之类的字词。他的眼泪没入了干硬发臭的枕巾,而被他用力捏碎的幼鼠在他手里变成带骨的肉泥,从指缝漏出的血积到木头床沿,就这样溢出,滴落到了乌黑的地面。

    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一滴一滴,一声一声,再幸运一点,门外不远处传来的痛苦哀嚎也能听见。

    零环抱住自己,从五岁到十八岁的前夕,日复一日地听着这些声音在黑暗里,在他脑子里,在红得睁不开眼的实验室里。

    很多时候,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的胸口会被空洞却沉重的东西填满,他会疯狂想要破坏掉手能摸到的一切,杀掉能和他说说话、却总是自言自语的景。

    但每次想这么做时就会突然醒悟,他不能这么做。

    他需要一个能和自己说话的人,需要听“大人”的话,乖乖呆在什么也看不清的房间里,感谢“大人”们的教导,感谢不放弃没用的自己的boss,等待,等待,等待能够离开房间的体检,等待一个天亮

    零没想过自己真的能等到。

    天亮的那一天,除了垂死动物微弱的叫声,血液的嘀嗒声,他第一次听清了铁门沉沉开启的声音。

    咔哒

    和受惊的景同时扭头看去,零下一刻便呆住了。

    “出来,你们要换一个地方住。”

    负责管理他们的“大人”冷漠地说“要记住,是那位先生的怜惜,改变了你们的命运。”

    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他通红的双眼被透进来的光芒刺痛,生理性泪水哗然落下,眼前和脑中同时失去了所有的画面。

    当时还有什么想法,后来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仅留下了印象最为深刻、立誓此生铭记的那一小部分。

    他只知道,当铁门打开,光亮降临,心中那摧毁了他、重构了他、支撑他坚持至今的“忠诚”破开黑暗,携带淹没头顶的欢喜咆哮而出他忘了“怨恨”“憎恶”这类词,便将这如飓风般肆虐不绝的情感,认定为了被灌注得最为深切的“忠诚”。

    他过去是那么地、那么地忠心怨恨于组织,这一刻,陌生的光亮又让这份情绪更加猛烈地发酵,洗去杂质,变为真正的,对那位先生的崇敬。

    即使那一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是一个名词,一个符号降谷零依旧狂热地崇拜他、尊重他,恨不能献上己身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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