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知道黑泽阵是公安卧底的人,又少了一个。
不,准确的说,是知道“公安卧底黑泽阵还活着”的人。
早在半年前,彻头彻尾明确自己的处境后,黑泽阵便不再相信公安方面的联络人,乃至于自己的直属上级胁田兼则。
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全盘托付给他人还是有可能从背后对他捅刀的他人,因此果断制造了公安卧底黑泽阵潜入组织不足半年即殉职,死因与尸体下落不明的假象。
在最高保密级别的档案中,黑泽阵已经“死了”,他是不存在于世的幽灵。
从组织获得的重要情报,他有自己的传递渠道,会视情况交给没能跟随他混进公安,但勉强挤进了警视厅公安部的鱼冢三郎,这个和他从一个孤儿院逃出来的同伴愚笨归愚笨,忠诚度还算可靠,黑泽阵判断鱼冢不会也不敢卖了他,虽对他也谨慎地防了一手,但这家伙至少比自己的上级同事更可信。
凭鱼冢的智商和水平无法合理利用的情报,黑泽阵会永远压在自己手里,等到机会再找人送出。
也许能等到机会,也许到他死也找不到可信的人选,也许假设的假设,某一天奇迹诞生,在他的努力下,“正义”的一方获得了不可能的胜利,但没人能证明他卧底的身份,鱼冢三郎的一人之言毫无作用,最终胜利者只知道一个手中鲜血淋漓的g。
那又如何。
谁知道未来会如何
黑泽阵从不去妄想,他始终坚定地活在当下。
无声退出书房,直至忽然间踩到了不知何时落到地毯里的一样东西,他才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枚黯然无光的警衔胸章,应当是他给死者换上警服时掉出来的。
“”
银发男人驻足,屈身捡起了它。
他曾经也有这样一枚胸章,虽然拢共没戴过两次,卧底开始后就被他毫不犹豫地销毁,样式存在些微的不同,但意义相同,象征着不变的信仰。
“哈。”
低笑一声,黑泽阵用拇指将胸章表面的灰尘抹去,倒退回去数步。
倾身之时,礼帽下滑落的银发挡住他此刻的眼神。他将警衔胸章仔细地佩戴在尸体的胸前,似在进行一项参与者只有自己的庄严送别仪式。
送别的对象,却并不是玷污了所谓信仰的前长官。
短暂闭眼一瞬,黑泽阵收回手的同时直起身,漆黑的风衣将他深邃的侧脸轮廓塑造得更加冷寂。
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地转身,不再留恋。
门开,门闭。
银黑交织的高大背影带着一意孤行的傲慢,瞬息没入肆虐的暴雪里。
时光流动。
黑泽阵虽未提前忧虑自己的结局,但他心里很有数,最好的没有多好,最糟的倒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然而,命运难测。
局限于阴谋诡计片场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撞进超出想象的天降路线。
转折的开始,桀骜不驯却根基不稳的g得罪了一个资深干部,对方频繁找茬,试图置他于死地。
黑泽阵扮演g时全无演技痕迹,做什么尽是遵循本心,他觉得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很烦,各方面都妨碍到了他,自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
他早已摸清了黑暗世界的规则,杀了比自己资历深的干部,他会受到惩罚,但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也只是惩罚而已能轻松干掉对方,说明他比这个废物更强,更有资格得到重视。
当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