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角怎么小小的,好像还没变硬像透光的玉石”
“他在我怀里,他还在看我,他刚刚说什么”
谢玟沉默半晌,忍不住道“你一句话都没听”
“听了。”对方立刻回道。
随后,黑狼的视线滞了滞,发现自己想的话又能被对方听到,眼眸里非常清晰地闪过一丝惶恐担忧的情绪,他温顺地垂头,伏在谢玟的怀里。
“你的脑子”谢玟的手放在硕大的黑狼头上,狠狠挼了一把,然后手指没入进毛绒动物的皮毛里,矜持着语气批评道,“想得都是些什么”
黑狼任由他责怪。
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语言,却很少控制得住真心话,萧玄谦就处在于这样难以控制的尴尬境地中。
谢玟没再听到那些话,滚烫的耳根热度稍褪,向黑狼详细制定了这两日的规则,让他不许跑到外面吓人。
话还没说两句,野兽就往他怀里拱了拱,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喜欢你。”
谢玟“”
他这一天破功的次数比以往五年还多,恼羞成怒地拍了拍对方的头,然后轻轻踢了一下对方,让黑狼起开,脸色极差地站起来,原本张口要教训指导,可长辈架子根本摆不出来,只得拿着斗笠拂袖离去,砰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谢玟靠在门上,被外界的冷风一吹,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对外说得是“暂不可见风”,又郁郁地戴上斗笠,叫来贴身侍女回卧房。
侍女在屏风外洗了毛巾,递进内室给谢玟擦手,然后一边忙着整理好谢大人的衣裳,一边道“大人,我将狻猊金炉里的香换了,换了去年御赐下来红香锦盒里的。”
谢玟擦了擦手,脑海里不断重播方才之事,心乱如麻,没过耳朵地应了一声。
“大人好好养病,昨儿小厮说见您出门赏月,今儿可不能这样了,否则又吹了风,病如抽丝,那怎么是好呢”侍女琐碎地念叨了几句,将洗好的衣裳叠在托盘里,放进内室的架子上。
她心细如发,又说了好些话,将卧房里应换的东西一概收走换新,才吹了屏风外的灯台,道“大人好眠。”
侍女的脚步声远去。
谢玟盯着榻边的一盏小灯,无论如何也没法合眼,他望向铜镜,又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角,还是很敏感娇嫩,那对幼小雪白的鹿角顶端泛着淡淡的粉红。
谢玟看了一会儿,心道萧九不会给他舔坏了吧他靠近铜镜又打量了片刻,想到童童还是没有动静,那头黑狼关在书房也不知道安不安分,心绪万千,勉强埋头睡下,过了许久才入梦。
室内香气缭绕,暖意萦怀。午夜间,四遭响起很轻的动静,然后一个暖乎乎的物体靠近身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谢玟的脚踝。
他当人都没安分过,当狼更安分不了。谢玟睡前想得太多,梦里光怪陆离,很是不安,一会儿听萧玄谦一口一个示爱情语,一会儿又觉得自己难以相信、不该接受两人做了五年师生,怎好成为那种关系
他睡得不安,身躯却被黑狼环绕着。
萧玄谦一边小心地接近,同时又抬头,望了望雾色缭绕的香炉,他想起这个味道,里面有麝香成分,能制蛇驱虱、镇心安神。
取自于香獐,寒至香满,为交配所用。
萧玄谦又转头看了看谢玟。
香獐为麝,又是鹿科动物。小皇帝虽然不知道麝的科属,但却忍不住又舔了舔对方。
粗糙宽阔的舌面在鹿角上蹭了个边儿,看似克制,其实又难以克制。
谢玟低低地哼了一声,困意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