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小时后, 他的心情平复到可以接受的状态,从被子里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温暖的暖橘色灯光映亮脸庞。他在这里还只有二十二岁,虽然外表没有什么出入, 但看起来还是更年轻一些, 只不过十余年的岁月沉淀, 让他的气质更加柔和沉静。
谢玟再次按亮手机,上面重新浮现出日期和时间,同时浮现出了解开锁屏的密码。谢玟盯着那四个框愣了半晌,有些忘了是什么,他思索着过滤着回忆, 尝试着输入了四个数字。
咔哒一声解锁提示音,进入到了手机桌面里。
谢玟对于这些简体中文都有一些久别重逢的陌生感, 但他并没有忘却, 而是将手机里的讯息重新看过一遍, 将记忆重新缝合在这个时间点。
年轻人的夜生活都比较丰富,大概率12点之前都不会睡的, 因此谢玟编辑了一条消息,将没有回复的内容一一回复。
等做完这一切,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茫感忽然缠绕而来,他盯着桌面又愣了一会儿,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便在心里道“我可能要跟棋队请假,缓两天神。”
没有回应。一向闹腾的童童不发一言。
谢玟此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翻找领队的联系方式, 一边翻一边道“我好像做了一场很大的梦似的, 太不真实了”
他话语微顿, 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股莫测的预兆拢上心头,谢玟唤道“童童”
童童不在。
她没有回来。
直到此刻,那种不真实感才强烈得顶到喉咙。就算系统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故意沉默来吓他。
谢玟放下手机,下床打开电脑,在光线不足的室内亮起幽然的屏幕光芒。
系统虽然总是说自己是她最后一个宿主,但真实的规则未必是这样。还有返回之前对方最后那句话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谢玟没有轻易否定自己这十几年来的记忆,打开网页后,按照记忆里的书名,在搜索栏打上旧启两个字。
网页里没有这本书,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小说,反而涌现了一大批历史文献的推测。谢玟没有找到系统的那本书的痕迹。
他对着屏幕沉默片刻,然后从书桌边拿起一张纸、一根中性笔。他习惯了毛笔的执笔姿势,一时间生疏地调整了半天,才慢慢地熟悉过来,在纸上写下
第一,我在做梦。
他盯着这四个字,又看了一眼自己毫无伤痕的手腕,所处时空不同,所以身体上的痕迹不会带过来。他放弃了以这为根据的推测,而是仔细地回想自己的回忆太清楚、太悠长了,连生活习惯都改变了,很难咬定这没有发生过。
谢玟在这四个字旁边打了个问号,继续写
第二,系统出现问题了,那个位面也出现问题了,童童留在了启明六年。
他凝望着这一行字,在旁边稍微打了个对号,这是最符合他心中期望的一个事实。谢玟移动了一下纸张的位置,继续写
第三,我有精神病。
幻觉吗也不是很像。谢玟思考了片刻,尝试着在网上下载了几份相对专业的精神疾病自测量表,从头到尾写了大概四五份,然后对照着研究了一下结果。
没有问题。
他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发了条消息,然后再跟棋队请假,准备明天去医院看一看专业医生。
他盯着这张纸,暂时想不出第四种可能,然后将纸页撕下来叠好,放到床头。
他努力想要睡着,但却如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