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领着童童、旁边跟着简风致, 他披着一件披风,踩在咯吱咯吱的雪地里。
要不怎么说小九难缠得很,他这话听起来没什么, 但还真说进谢玟心里去了, 他统共就这么点盼望和遗憾, 萧玄谦算一头,下不完的残棋就是另一头了。
谢玟边走边想, 他心里纳闷, 虽然对自己的反应有些记性,但并不记得昨晚萧玄谦都说了什么,而是想着,就算是真回到成华四十年,这小骗子也没这么识大体懂大局过, 还能放出来这么一番话来。
这人一直都聪明,但他往日里用不对方法,没让谢玟感觉到他这方面的情商如今一下子开了窍, 反倒让人一时迷茫。
谢童拉着他的袖子,道“你们真是让人看不明白,难道这就叫破罐子破摔、什么锅什么盖儿,昨晚怎么回事儿”
谢玟猛地回神, 他把童童抱起来, 以免让小简听到又瞎想, 轻声问“你看到了”
童童抱着他的脖子,嘴撅得能挂油壶“还问那我也不知道看见没有, 也不知道跟狗皇帝拱一个被窝里的是谁。”
“小孩子不能阴阳怪气。”谢玟心平气和地道, “我昨天喝醉了。”
“我知道, 我也是没看住你。”童童立即又懊恼一番, 继续道,“你俩一被窝我不说什么,狗皇帝爬床惯了,我一个五岁小孩儿能说什么但我昨儿回去我的妈呀,真是伤透系统的心。”
谢玟绷不住地轻咳一声。
“人说酒后吐真言,你呢,酒后抱着狗皇帝往他怀里扎,我在牡丹馆都没见你睡这么安稳过,你不是怕他吗”
谢玟沉默片刻,忍不住叹息道“我认错了。”
童童“啊”
“我以前想过不切实际的未来,”谢玟跟她道,“从很多年前,我就想象过萧九长大是什么样、他当上皇帝是什么样,他要是确实很在意我、很听话,又是什么样的。虽然我这脆弱的理想主义者被狠狠击败了,但那个幻想的人还保存着我以为我快要忘了。”
但一杯过量的酒就能唤醒他。
谢玟道“昨晚他那样温顺,所以我认错了。”
童童一时无言,低低地出声“你真是唉,怎么说呢,我倒希望你真能料事如神,所想所愿,一应俱全。要说一开始我还只把你当宿主,但现今,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谢玟不再回答。
三人走过了雪路,榻上长廊,迎面撞见风风火火的青大娘子。青娘一见是他,脚步顿住,嘘寒问暖地探问“好些没有醒酒了么昨儿见你困,我让大侄子把你带回去睡了。”
谢玟道“好多了,今天可忙”
“初二,能不忙嘛。”青娘眉飞色舞的说完,又看见简风致,自从简风致解决了闹事的曲公子之后,她认定小简来历不凡、所以曲家才不敢事后报复,所以也跟小简一通寒暄,又问,“怎么不见大侄子”
谢玟道“处理家事,在屋里回信呢。”
青大娘子眯着眼寻思了少顷,忽地凑上来,贪图男色地摸了摸谢玟垂落的一缕发丝,把长发轻轻地勾到后边儿去,才道“你那萧家表侄,娶亲了么”
谢玟怔了一下“没有。”
青娘眼睛一亮,黏黏糊糊、不清不楚地低声道“我有个小妹妹,不是咱馆里的,来我这儿过年,昨晚也在席上敬酒来着。我知道你那个表侄有些来头,正房我那小妹妹配不上,但她心气高,贫民丫头要往上爬,又一眼看中萧公子了。”
谢玟神情平静,目光如水地颔首,听她继续说。
“我知道先生惦记着你那个亡妻,”青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