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自己。
冷静一点,冷静。
风清愁陡然又感觉到了那股芒刺在背的盯视,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眼前的谢玟忽然被这位萧公子挡住了,男人的面庞俊美至极,冲着她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却像是嘶嘶吐信的毒蛇。
“我的一切都愿意给小叔叔,只要他不再生我的气。”萧玄谦道,“姑娘对我们的家事太操心了。”
风清愁怔了一下,发觉对方真的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之后,在心里品味着这个“家事”,唇角拉出一个笑容来,道“看来你是真的很重视这门亲戚了,你这小表叔在我们这儿过得挺好,青娘惦记着他的”
风清愁顿了顿,看着谢玟忽然冲她打眼色,嘴里的话一下子停了,灵性地改口道,“他的学识,可善待谢先生了。萧公子头回来牡丹馆,今儿晚上馆里有大宴,正可以请您来,一年到头,恰好小丫头们要轮着给谢先生磕头敬酒。”
她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被谢玟送到了楼下。风清愁一边紧了紧肩膀上的兔毛披肩,把手揣进塞着汤婆子的暖套里,刚走了两步,脑海中正纳闷自己长这么漂亮,怎么对这男人没有效,她路过楼底下翻花绳的女孩儿们,忽然电光火石地想到那个送上门让揍了一顿的曲公子,就是个只识男色、不识女色的蠢货。
这个萧公子不会也是吧
风清愁咂了咂舌,心想他那小叔叔长成这个样子,这回来找谢先生,也不知道究竟是贪财还是好色这群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谢玟望着她离开,低头关窗,道“你看,你连我跟别人的正常交流都忍受不了。”
萧玄谦忐忑不安地道“我刚刚”
“就算阶段不同、心理年龄倒退几年,但你还是你,一个人的差别能有多大”谢玟瞥了他一眼,“敬之”
从萧玄谦登基起,谢玟已经很少唤他敬之。
他被这么叫了一声,喉间微微梗住,知道这不过是谢玟区分他两个时期的方法,而不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亲近才这么叫的。萧玄谦道“至少我看上去,还是不那么无可救药的吧”
谢玟道“这是哪来的自信。你这份任性轻佻,倒真是昏君种子,看来成华四十年的时候,我真的很惯着你。”
萧玄谦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对,老师是喜爱我的。”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幽地注视过来,谢玟顷刻有一股被洞悉到的错觉。萧玄谦道“我明明对那些伤害你的记忆那么陌生,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但又很清楚地明白这都是确实存在的。”
谢玟想要抽回手,随后却被他按住,轻轻地亲了一下手腕,落在那处狰狞的伤口上。
他说“只要老师多疼我一点,想要怎么改造我、驯化我,我全都愿意。您只要别不要我就行了,我的脑子会被钻出一道缝,会变成很恐怖的怪物。”
谢玟静静地看着他,他想,是啊,那个怪物的牙齿嵌开一道伤口,舔舐过临近筋骨的血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不例外。
他没有再收回手了,而是轻轻贴住了对方的脸颊,掌心残余着些许温度。而当萧玄谦以为他要做什么时,谢玟却平淡地止住动作,什么都不说了。
大节之中,处处张灯结彩。一切果然如风清愁所说,牡丹馆整整热闹了一天,什么吹拉弹唱、丝竹管弦、歌舞小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