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性子。”小女孩抱怨道,“你都不急的吗”
谢玟重新斟了盏茶,他抬手转了转盏盖,慢慢地道“平反、丧仪,这些都是拿来试探的东西,消息越大越令人慌张,盯着动静的人就越多、越得警惕。”
他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
“到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只要有跑的迹象,今天晚上我就得跟萧玄谦面对面喝茶,然后让我的好学生拎起刀。”
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一脸正色地配音道“咔嚓地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我捅死在原地。”
童童哑口无言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凑过来小声道“那怎么办你说他现在找到你了没有”
她话音刚落,原本因大雨天而生意不好的牡丹馆外,忽然突兀地亮起一盏盏火光。谢玟抬眼向窗外看去,看到柳树枝叶飘摇的间隙之间,雷电照亮一个个铁甲禁卫的脸庞。
牡丹馆的楼门从没被这么敲过准确来说是砸,轰得一声,楼门四分五裂,里面的姑娘们噤若寒蝉,在一片死寂又可怖的沉重的脚步声中,隐隐释放出一股天罗地网蓦然盖下的讯号。
谢玟转过头“看来是找到了吧。”
童童浑身一哆嗦,道“我可不想被剁碎包饺子,宿主你自求多福吧,你现在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肯定没问题的”
她话一说完,就从一个扎着头发的小女孩化为一条红绳手链,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谢玟的手腕上,恢复成她原本的形态。
这丫头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精神学得很明白。谢玟摇了摇头,他坐到镜子前,将这几年一直准备好的伪装一步步戴上,掩藏手腕和后颈的疤痕,手指上位置不同的茧,陌生的、抹不去的痣
萧玄谦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但幸好,谢玟熟悉他,熟悉这小混账的心机、手段,熟悉他鉴别一件事的标准,熟悉他有多么暴虐恣睢、专横霸道。
萧玄谦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用过往多年的教导和心血亲自品尝过。这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皇帝。
一切快速而隐蔽地结束,雷声隆隆之中,这间偏僻小楼的楼门被打开了,青大娘子发髻不整地陪在内官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求着情“玉郎就是我们牡丹馆一个写字画的,他什么错儿也没犯过啊,大人们到底抓什么贼可不能冤枉了玉郎,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唔,唔唔”
青大娘子被捂着嘴架下去了,领头人是一个穿着蓝袍的宦官。
“请随我们走吧。”
宦官低头抬手,弯起的腰恭敬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