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来往不多,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能活跃气氛的话题,眼珠子一转,同薛进聊起孩子“一晃都出来两个多月了,还真挺想月月和阿恒的,夜里做梦都是回家,月月站在门口,像小羊羔似的咩咩喊爹,阿恒听见动静,直往我大腿上扑,真美啊。”
薛进笑笑“我看你是想婉娘了。”
“都想,都想,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人没多大志向,媳妇吃穿不愁,儿女都有出息,一家人健健康康的,热热闹闹的,足矣,若回到家冷锅冷灶的,凄凄凉凉的,赚再多功名利禄有什么用”
“当初楚熹要给你和婉娘做媒,你还死活不同意。”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自罚一杯。”
廖三为了给薛进铺路,喝了一杯又一杯,活活把自己给灌醉了,捂着嘴跑到营帐外头吐。
待营帐中只剩薛进仇阳二人,薛进终于是开口步入正题“可知我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仇阳虽不擅人情世故,但并不愚钝“薛帅直言便是,不必费这么大力气兜圈子。”
“好,那咱们就放下尊卑,开诚布公的说说心里话。”薛进问“你心里可还有楚熹。”
仇阳犹豫了一瞬,点头。
薛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竭力克制住自己想冷嘲热讽的冲动“若我没记错,你和楚熹是在蟠龙寨认识的,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她。”
“嗯。”
“听闻你从前叫仇七,仇阳这名字,想必是她为你取的。”
“是。”仇阳冷硬的神情忽而柔和,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春日载阳,有鸣仓庚,此乃出处。”
薛进不自觉攥紧手中酒杯,心道这大概是楚熹毕生所学了。
“这些年来,你为她出生入死,对她言听计从,几次三番救她性命,我想,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会对你一往情深。”
“”
“那你以为,楚熹为何不动心”薛进不等他的回答,只平静地说道“你太想抛开过去,太想彻底成为仇阳,太想做她手里的一把剑,以至于忘了自己。”
“更何况楚熹这个人,她根本不会感动,她心里永远有一杆秤,在衡量情意的轻重。”
“楚光显疼爱她,事事以她为先,作为回报,她照拂兄长,管教弟弟,竭尽所能的护住安阳城。而你想要的,她自知给不了,你每对待她一分好,她肩上便添了一分负担。”
“纵使她对你有情,长此以往,也只剩下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