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正着急忙慌的命兵士抢救仓中粮草火药, 忽有云堂房驿使前来传信,是薛进下令命全军撤出云麓城。
据驿使所言, 云堂房那边已经开始撤离。
“三哥咱们牺牲了多少弟兄好不容易才把云麓打下来岂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他娘的你当老子想撤”廖三手都在发抖,可军令如山,容不得他不遵从“仇阳呢快,叫他率领两万铁骑守住北边城防,免得沂都城的帝军趁势反攻,无论如何,要把粮草火药全数运出去”
“是”
幸而云堂房的命令来得及时, 云麓城内十几万人马在帝军尚未兴兵攻至前撤回了安阳大营, 虽遗憾丢掉了这座辛苦打下的城池,但好在及时止损, 没有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涝徒增伤亡。
可此番撤离,带来的后患却不少。
薛军兵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攻占江北两处要隘,原以为再过不久就可以大获全胜,正摩拳擦掌, 士气高昂, 未曾想天公不作美, 竟在此时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一夜之间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只能顶风冒雨的狼狈逃窜, 一个个就像霜打茄子似的萎靡消沉。
而帝军恰恰相反, 不过睡一觉醒来, 天地换了颜色, 万物回春,艳阳高照,打破了那“上苍降怒,天要亡周”的传言,紧接着豪雨突至,河水暴涨,兵不血刃的就将薛军逐出了江北,轻而易举夺回要塞。这是何等的祥瑞之兆
区区西北荒蛮子,一帮不入流的反贼,想推翻朝廷,做主辉瑜十二州,当真是痴人说梦
胸怀此念,帝军士气大涨,竟显现出几分所向披靡的势头,不仅重新占领了江上水道,还三番两次渡江而来,围攻薛军的驻兵大营。
这样的纠缠一直持续到盛夏三伏。
如百姓们所料那般,极寒之后果然迎来了一场大旱,整个雨季不见一滴雨,许多田地都干裂了,常州境内虽有沂江水渠灌溉,但兵士们一心征战,春耕之际荒废了不少良田,丘州亳州的收成不及往年一半,而合州几乎颗粒无收,老百姓全靠着旧年囤粮勉强度日,再无余地供养薛军。
“哎”楚熹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止不住的摇头叹息“入不敷出啊,这每一样军资都是入不敷出,粮草反而不算最紧要的,你们俩你们俩可不可以学学常德那边,多动脑子,能省则省。”
廖三和仇阳坐在躺下,两手放在膝上,一个赛着一个的乖觉。
这种须得豁出去脸皮的差事,还得廖三张口“少城主想必也晓得,帝军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只要咱们熬过这两个月,他们一准是不攻自破。”
江南大旱,江北好不到哪去,只是仗着地大物博,仍有丰收之乡,才顶上了粮草缺口,可那到底是近百万兵马,要稳住士气,少不得一顿吃喝。
廖三这话倒也不虚。
楚熹扫了眼仇阳,轻叹道“我从安阳乡里调了二十万石粮草,亳州那边运来火药十车,至于旁的,实在有心无力。”
廖三闻言立即面露喜色“够了够了薛帅说得果然不错少城主永远留着后手末将佩服佩服”
“呵,你们就在背地里算计我呢是吧。”楚熹将账册重重拍在桌上,佯装恼怒道“这二十万石军粮可是乡里百姓埋头苦干三年才攒出的富余,别妄想吃白食要还”
“当然还西北还有一个半月便秋收了,今年少说能有一百万石,到时连本带利的还少城主”
巍峨耸立的月山关挡住了正月里那波寒潮,故不受冻灾旱灾的影响,今年收成无忧,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