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楚熹让仆婢掌灯,铺纸研磨,开始给谢燕平写信。
虽然知道陆游在谢燕平手里,但这件事毕竟是一桩秘密,楚熹不便开门见山的直接向谢燕平讨人,斟酌了好久,才写下一封意在叙旧的书信,并在这封信当中很委婉的暗示自己和陆游关系非同一般,继而打探陆游的行踪,表示愿用十万石粮草换取陆游。
用薛进的话说就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猥琐的色眯眯”。
“你懂什么。”
“我是没有你懂。”
楚熹把薛进的阴阳怪气当耳旁风,只问他“这信怎么送去江北呢”
薛进道“当然是悄悄送去。”
“嗯我得找个安阳人。”楚熹说到这,忽然想起来“老四呢他最近可还好”
提起小舅子,薛进低头捏了捏鼻梁,一副很烦心的样子。
“是不听话吗”楚熹拧起眉头“他哪犯毛病,你跟我说,我去收拾他。”
楚熹对谁都是好脾气的笑脸,唯独老四老五两个弟弟,身为长姐,教训起弟弟来派头极大,那才是旁人想象中的楚霸王。
薛进叹道“不是不听话,是太听话了,任凭怎么折腾,就咬着牙不打退堂鼓。”
若是在三年前,楚茂和有这股志气,楚熹一定很高兴,在军营里历练三年,出来以后怎么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可现如今帝军来势汹汹,薛军也立下血誓要攻打江北,隔着一条大江,但凡兵败就是狼奔豕突的惨败,说句难听话,炊兵都未必能全须全尾的活着。
“他这会在哪”
“铁骑营。”
两军交阵,水兵先手,铁骑营和弩营紧随其后,老四的位置无疑很危险,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薛进很是为难道“我怕他出事,没法向你老爹交代,想把他调出铁骑营,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的命是命,薛军数十万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此话一出,薛进就是存心想护着老四,也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
楚熹直咬后槽牙,低声骂道“真反了他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王八蛋”骂完了还不觉得解恨,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唤外头的护卫“来人,去铁骑营,把楚茂和给我叫来。”
楚熹在沂江力挽狂澜,兵不血刃的救了一舰船将士,足足三千人还外带一个大将廖三,在薛军的声望更是扶摇直上,可以说沙场之外,她的命令分量堪比薛进。
护卫没有二话的应道“是”
薛进这个做姐夫的,拿小舅子没有办法,倒是很乐意让楚熹出头,只假仁假义的劝道“他到底年纪小,别来硬的,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靠窗的软塌后有个博古架,上面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物件,都是楚熹前几年在这住时留下的,她随手取下一鼎青铜香炉,端端正正的放在木几上,一边摆弄香料一边道“老四和老五不一样,你跟老五讲道理,老五能听进去,老四纯粹一根筋,就认自己那套死理,非得和他来硬的,叫他怕了才算完。”
薛进看她笨手笨脚的往香炉里夹炭,伸出手臂接过了火钳“你们家人怎么都偏心老五,也难怪老四赌着口气不回家。”
“什么叫偏心,我这是实事求是,你看老五,根本不用管,从小就知道读书上进,老四呢,书不好好读,吃喝玩乐有一手,他这些年用掉的银子比我还多,整个一纨绔子弟,老爹和我说他,他还埋怨我们偏心,烧得他。”楚熹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要真瞧不上他,还有他的今时今日。”
楚熹前面那番话兴许还有点主观臆断,可最后这句倒是半点不错,楚家除了她,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