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不傻,知道妻子嫌他脏,男人脆弱的尊严被日复一日的打击,很是憋闷,刚巧那时东丘城破,薛军在乡里征兵,张坚一咬牙一跺脚就去投了军,意欲做出一番事业,让张夫人刮目相看。
张坚无疑是成功的,如今他在慎良手底下当差,管着几千兵士,风光得意远胜从前做屠夫,夫人也不敢嫌弃他了。
张坚扬眉吐气,终于能在夫人面前挺起胸膛,展现威风,说话都硬气了。
于是轮到张夫人憋闷。
张夫人既嫁给张坚,要改掉他邋遢的毛病,就是看中他还算忠厚老实,脾气也好,真心实意的想和他过日子,哪里料到张坚一朝得志,竟如此猖狂。
张夫人只能开解自己,横竖她没本事管张坚,随张坚上天入地,她不理会就罢了,不看僧面还看孩子的面,现下不愁吃不愁穿的,凑合着活呗。
张夫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漂亮衣裳和首饰,张坚没投军那会,她闲着没事便在家自己做绒花发簪,一来能戴着玩,二来能卖钱贴补家用,彼时张坚气弱,不敢干预,还攒银子给她买布料买丝线。
今时不同往日了。
夜里张坚回家,见夫人坐在床沿上,爱不释手的抚着一匹绸缎,冷哼一声道“败家娘们。”
张夫人小声辩白“这是玉珠送我的,没花钱。”
玉珠在军营里名声极坏,还不如楚熹,楚熹在人前好歹给薛进留面子,玉珠是一点面子不给司其留,因此张坚说“你少跟那小泼妇来往。”
张坚骂张夫人败家娘们,张夫人可以当听不见,骂姐妹玉珠为小泼妇,张夫人就不能忍了,瞪着眼睛道“我同谁来往你也要管了”
张坚毫不示弱“和谁来往也不能同她来往”
张夫人怒道“我若非同她来往呢你还能休了我不成”
张坚横眉竖眼道“长本事了你我缺你吃缺你穿了一匹绸缎就把你给哄的找不着北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首饰,哪样不是我出生入死挣来的你还敢跟我喊”
寻常将领腰包鼓了,先想着置房置地,而张坚永远搜罗自己用不着的衣裳首饰寄回东丘,这一点张夫人念着他的好,可架不住张坚老以此做法。
“你,你当我稀罕”
“不稀罕你摘下来有的是人稀罕”
张夫人气急了,一把扯下脖子上价值连城的金镶玉锁,想丢到地上,没舍得,重重丢到被褥上“张坚你欺人太甚我不跟你过了”
张坚顿时有些慌神,有心想放软身段哄一哄夫人,又怕她从此骑在自己脖子上,咬着后槽牙道“好啊,我这就给你写休书”
“写休书就写休书我带着孩子回东丘去”
“你想得美”张坚知道夫人最在意的便是孩子“树哥儿是我老张家的种,你休想带走他要回东丘你自己回去”
张夫人猛地站起身道“凭什么树哥儿是我龚秀梅一手拉扯大的你张坚出过一分力气吗”
“哼。”张坚不吵了,只说道“反正你别想带走树哥儿。”
张夫人舍不得孩子,要搁从前,必定偃旗息鼓了,可还是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了。
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张夫人便夺门而出。
张坚楞了一瞬,忙转身追出去,可张夫人已然消失在夜幕中。
薛军将领的家属院,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家家户户不闭门,孩童们东冲西窜的到处跑,张夫人一边哭一边往主帅府走,要去找楚熹撑腰,找薛进主持公道,走到一半,忽见月月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