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挺长时间,但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概念还停留在现代的法定结婚年龄,心里一直觉得,大哥二哥还是做哥哥的岁数,事实上,安阳城里像他俩那么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俩完全可以称得上大龄剩男。
楚熹是觉得无所谓,可在旁人看来,娶不上媳妇的,要么又懒又馋,要么游手好闲,总之有点什么瑕疵。
想来,大哥二哥心里也是着急的。
楚熹忍着困倦问冬儿“那你知道,大哥二哥有中意的女子吗”
“二少爷不大晓得,他总东奔西走的,我和他身边的下人也不熟,大少爷听说跟正街绸缎庄的十一娘有点来往。”
“哪个绸缎庄哪个十一娘”
“闫楼旁边那个绸缎庄啊,窦氏绸缎庄,窦掌柜老来得女,膝下就那么一个女儿,所以都叫她窦十一娘,这不显得子嗣兴旺嘛。”
楚熹想起来了,她是见过窦十一娘的。
那会薛进还在安阳,她和薛进在闫楼吃饭,薛进嫌她衣裳上的合欢花难看,出了闫楼,她赌气带薛进去了绸缎庄,让薛进给她扯布料做衣裳,薛进挑挑拣拣,嫌这个厌那个,几乎把人家绸缎庄里的布料都损了一遍。
她当时真怕掌柜的跳出来给薛进一闷棍,就去跟那家小姐说好话。
那家的小姐便是窦十一娘了。
印象中,窦十一娘脸上始终带着笑模样,等薛进挑剔完料子,还一个劲的夸薛进眼光好,选了两匹尖货,是绸缎庄的镇庄之宝。
这可给薛进得意坏了,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实实在在的当了一把冤大头。
楚熹心里想,这小姐当真会做生意,比黑着脸的掌柜要强太多。
“窦十一娘行,冬儿,明早绸缎庄开张吗”
“开张呀,怎么了”
“咱们去转转,我给你做身新衣裳,最贵的那种,给你当陪嫁。”
“真的那好呀”
楚熹咳了两声,又虚弱起来“快给我弄点药吧,不然明早我该起不来了。”
冬儿早忘了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忙起身去命人熬汤药。
楚熹盖好被子,不禁感叹,赵冬冬是个好样的,成功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
服药睡下,一夜无梦。
至次日清早,楚熹忍着嗓子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呼唤自己的神仙救命水“冬儿,渴”
“来啦来啦”冬儿端着一盏温水进来,笑着说道“小姐,过年好呀。”
“你应该子正之后再跟我说这话。”
“啊,忘了,今年是照着帝都的规矩过,可奴婢新衣裳都穿了,那小姐明日再穿”
自古以来,约定成俗,年三十和正月初一这两日要休兵罢战,不然一年到头都不顺遂。饶是昨晚楚熹还公然抢了薛军的辎重,薛军还出动两三万铁骑围剿楚熹,时至子时三刻,双方皆偃旗息鼓,鸣金收兵,除了必要的守卫,其余人等全部撤出地道。
楚熹在地道里摸爬滚打这么些日子,总是一身的黄土,一身的尘灰,都快忘记穿干净漂亮的衣裳是什么滋味了,难得消停两天,她不得打扮打扮
“你们穿我也穿。”
“奴婢给小姐拿去”
安阳城仗打得再厉害,也不耽误冬儿找人给楚熹置办新衣裳“小姐快看,这件小红袄的料子可是正经沂都货,百鸟朝凤的花样,凤凰拿金线绣的,还有这条织花裙,你摸摸,里头绒呼呼的,又轻薄又暖和。”
真难为冬儿能弄出这么一身崭新别致的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