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但到底在那种事事循规蹈矩的环境里长大,潜移默化下, 耳濡目染中,不至于成为那等游手好闲的纨绔, 这些日子来, 不论管家理事,还是率兵剿匪,哪一样都办的妥妥帖帖, 叫人挑不出毛病。
可到了这楚小姐跟前, 怎么就甩不开那一身的少年稚气呢
侍从眼看着自家四少爷追着楚小姐拌嘴, 心中颇为困惑。
“你在土匪窝里胡言乱语, 毁我清誉,这个账我早晚是要和你算的”
“早晚和我算, 可现在是晌午, 好了你别说了。”
“你你你还敢理直气壮”
“我我我怎就不能理直气壮你搞搞清楚, 当时屠老六逼着我拜堂成亲,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那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告诉他,我本来就是熟饭,我都熟透了。”
“然后呢你和屠老六,拜,拜堂了吗”
楚熹斜睨他一眼“合着你压根啥也不知道。”
陆游随手揪了根细长的野草,摇来摇去的说“我们杀上山那会,好些妇人跪地求饶,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们,我纳闷,你在我这里哪来的面子,所以问了,哼,没承想是段露水姻缘的面子。”
“你真行,我还生死未卜呢,你竟有心思好奇这种事,得了,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陆游用那根草轻抽了一下她的脸“少强词夺理,我是找不见你才去问她们的。”
楚熹睁大眼睛,假模假样的捂住脸“你打我”
“我几时打你了”
“陆深还不管管你弟弟他打我”
“我没有”
陆深驭马上前,垂眸看着陆游“老实一点。”
陆游冤枉的几乎要跳脚“都说了我没有打她”
陆深不予理会,只对楚熹道“屠老六当真逼着你与他拜堂了”
“不是屠老六,是仇阳。”楚熹提起这事便止不住的得意“后来屠老六被我气晕了,就没拜成。对了,你们怎么处置的屠老六”
“自然是一刀斩了,这种穷凶极恶的土匪,哪个手上没有几条无辜性命,留着也是祸害。”陆游说着,拿余光瞥了眼后面的仇阳。
楚熹停下脚步,捶捶腿,扭头唤道“仇阳,我累了,走不动了,你来背我。”
“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叫男人背你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破罐子破摔呗,反正我在土匪窝里待了那么久,也不指望有什么好名声了,你说呢”
“不是有,救命恩人,护着你吗。”
“对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多亏有仇阳,我才能清清白白的,囫囵着从土匪窝里跑出来。”
楚熹这话一出,从此往后,谁都不能再将仇阳和土匪混于一谈,若仇阳是个坏的,楚熹深陷蟠龙寨这八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纵使她长一百张嘴也洗不清。
行至顺清码头,众人登船,沿着沂江逆流而上,傍晚时抵达安阳。
远处的红日欲落不落,一弯新月悄然爬至白云间,斜阳之下,江水粼粼,群山朦胧,仿佛铺天盖地的一副水墨画。
终于要回家了,楚熹难掩激动,坐在窗边一个劲的向外张望,恨不得立刻就看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