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花听得极认真。
期间服务生进来过两次,点了单上了菜,三人都忙着说话,根本没人顾得上动一动筷子。
终于, 在听完了一个匪夷所思但又合情合理的故事之后,赵翠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还有这样的事。”
“很扯淡,是吧”
殷嘉茗一摊手,“但我现在就真坐在这里了, 而且维持着三十九年前的样子。”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翠花抬起手, 揉了揉额角,“简直像在听科幻故事一样。”
赵大导演想, 要不是他亲身体验过这三个月来记忆混乱,脑子里时常多出些似真似假的画面,以及案件的细节和他记得并不吻合的感觉的话,赵翠花觉得, 就算殷嘉茗真的脱了裤子给他看屁股上的三颗痣, 他也一定不会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的。
殷嘉茗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喉,笑着说道
“真多亏了别墅那间地下室,不然我怕是无论如何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一句话触动了赵翠花的回忆。
他看殷嘉茗的眼神越发柔和,隐约还带上了一些悲意。
“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你死了。”
赵翠花说道
“但你掉进了海里,捞不着了, 连遗体都没有, 我们只能给你弄了个衣冠冢, 连下葬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
想到家里小佛堂里供了将近四十年的神主牌,赵大导演既感酸楚,又有些好笑。
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张青春不在的褶子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现在想来,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啊”
殷嘉茗也深有同感
“是啊,幸好我命硬,活下来了呀”
“对了。”
赵翠花忽然想起一件事,脸上的笑容翛然一收,转而看向叶怀睿“世侄,你那间地下室,现在怎么样了”
叶怀睿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正想开口,殷嘉茗已经抢答了。
“放心。”
殷嘉茗笑道
“我们已经请装修工人将地下室封起来了,以后再也不进去了。”
他们尚且不能确定两个时空互通的原理,只知道肯定跟地下室有关。
叶怀睿觉得自己的求知欲已在侦破这桩陈年谜案中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殷嘉茗则觉得自己留在叶怀睿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案子好不容易终于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两人谁都不想冒任何一丁点儿风险,验证还会不会有逆穿回去的可能。
所以商量过后,他们决定还是得保险起见,请人将地下室给封起来,从源头上断绝任何一丁点儿好奇心害死猫的可能性。
殷嘉茗回答得利落,赵翠花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感觉哪里不大对劲的关键词。
他蹙起眉,问
“阿茗,你来我们这边的一个多月里,一直住在叶世侄家里”
叶怀睿本来端着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汤,听赵翠花这么一说,心知对方八成猜到了什么,心下“咯噔”一跳,手里的调羹也在碗沿敲出了一声脆响。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跟殷嘉茗的关系见不得光,而是在年长者面前出柜,本身就是一件不大容易习惯的事。
“对。”
殷嘉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