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浓烈了一分,醺得他只恨不能拿块布将自己的口鼻包裹起来。
说好的“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呢
殷少爷读书虽不多,也是知道这句俗语的。
此时他倒真心希望自己闻着闻着就能适应这股恶臭了可惜,并没有。
终于,一番努力之后,他挖开了厚厚的土层,将司徒英雄的整具尸体都暴露了出来。
就如叶怀睿提前告诉殷嘉茗的那般,司徒英雄的尸体被一张红白蓝三色的塑料篷布包裹住,看不见头脸身躯,只露出包裹在牛仔裤裤腿里的两条腿。
“唔”
殷嘉茗打着电筒,朝那双挤在凉鞋里的腐败双足照了一眼,就觉得胸中一阵反胃,几乎就要把晚饭给吐出去了。
妈呀,再也不敢小看阿睿了
殷少爷在心中默默将自己脑补的,叶某人的秀气斯文的谦谦小书生的形象抹得干干净净能对着这样一具腐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必定得是昂藏八尺的绝世猛男啊
殷嘉茗挺直腰杆,抬头望天,忍着扑面而来的阵阵恶臭,呼气、吸气,足足做了三秒心理建设。
然后他屏住呼吸,一把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塑料篷布。
我
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篷布之下,是一张肿胀变形、多处腐败破溃,被虫蚁啃噬得千疮百孔,烂到根本看不出原本长相的脸。
别说殷嘉茗本来就不认识司徒英雄,只从报纸杂志上看过他的通缉照了,到了这等程度,哪怕换成是司徒英雄本人的鬼魂,怕是也认不出自己的肉身了。
殷嘉茗本能地移开了视线,无法直视那张高度腐败的脸。
但光把尸体挖出来还不够,殷嘉茗冒着巨大的风险干这件事、受这份罪的最终目标,是死者放在衬衣内侧口袋里的,那张不知写了什么东西的纸片。
殷嘉茗咬咬牙,伸手摸向了尸体的前胸它原本穿的一件白t恤,已被泥水和尸水浸透,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粘腻而肮脏的灰棕红色,又被腐败的尸身挤得向外撑起,粒粒纽扣都快要崩开来了。
x
殷嘉茗内心极度崩溃。
我为什么就没戴一双手套呢
是的,叶法医絮絮叨叨叮咛了他一个晚上,偏偏就忘了得提醒殷少爷这个挖坟新手,记得戴上口罩和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