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坂口安吾异样的沉默,仿佛被自己的话哽住了的那点心虚,善于揣测人心的太宰治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的那几句话,是在邀请你和我一起殉情吧”
“噫安吾思想真肮脏”
太宰治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我才不会和硬邦邦的臭男人一起殉情呢,特别是安吾,头发都要掉光了,一点魅力都没有”
当着他的面,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坂口安吾拳头硬了。
“嘛,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安吾,你也看到了吧。”太宰治发出一声轻笑,鸢色的眼瞳里明暗交替沉浮,特意制造出来的,与他人疏离、拉开距离的深厚冰层后边,是一束在期望中诞生的光。
“铃木作之助这个名字,还有他写的那篇小说”
“我问过乱步先生了,也请了一个探知型能力的异能力者过去探测了,他们都说,织田作的墓是空的,而且不存在其他异能力者的人为因素。”
“安吾,你说,会不会是织田作回来了呢”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从很远的天际传来,轻得如同冬日里的一片雪花落在树枝上,压到枝头发出来的声响一般。
却宛如在坂口安吾的心头投下了炸弹,“轰”的一声将他炸了个七荤八素,神志不清。
会是,会是真的吗
那个他们无比熟悉,无比怀念的红发青年,真的重返人间了
坂口安吾一下子站起来,椅子被他突然推开,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呵。”黑发友人的轻轻一笑,清晰地从话筒内传出。
太宰治难得褪去昔日尖利、刻意用来扎人的刺,软和了下来,温柔的声音好似春日里从山顶潺潺流下的溪流,低沉而富有磁性。
“不要着急,安吾,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出现的。”
“到武装侦探社这边来找我吧,我们先商量一下计划。”
“好。”坂口安吾的声线有些颤抖地道。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填充了一样,不再空洞寒冷,但也好像被一只手给握紧了似的,疼得厉害,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这些年来,无论他怎么用庞大的工作量填满自己的时间,用小山一样的文件充斥自己的脑子,也无法逃避一个现实。
那就是,他是害死织田作之助的帮凶之一。
每每停下步伐,有了空闲的时间,坂口安吾就会被无力、悔恨、自责和愧疚感层层包围,无法呼吸。
都是他的错但凡他透露一点风声,让织田作先生警惕一下,咖喱店老板和那五个孩子就不会死了,织田作之助也不会为了给他们报仇而死去。
哪怕坂口安吾也深陷其中,被动地成为森鸥外谋划下的一颗棋子,但他身上的过错并不会因此洗清。
因为他是三面间谍,是iic、港口afia和异能特务科的共犯。
什么为了国家大义,横滨的安稳和就目前来看没什么用处的三刻构想这些都太过虚假,太过空泛了。
在太宰治的眼里,坂口安吾就是一个背叛者,害得他们之间本就虚幻如水中月、镜中花,脆弱如指间沙但又让人珍惜、放在了柔软心头的友情,一夜之间崩塌。
3-1=0。
没有了织田作之助,他们的关系也不复以往。
坂口安吾是知道的,太宰治怨恨着他。
所以,他在这几年,每次太宰治有需要的时候,都会积极帮助,带着赎罪的目的。
帮太宰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