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原因之一。”李斯说“之二在于,公子非入秦,他不能说服秦王放下吞韩之心,乃大势所趋,无人置喙为公子非之过;可他如若说服秦王,促成韩、秦联盟,归韩之后,公子非则是大大的功臣。斯敬畏公子非的才能,亦钦佩不已,但斯不认为其毫无利己之心。”
说着,他抬手示意赵维桢手中的帛书“这封上书,不为两国,只为公子非一人所写。”
“韩国毗邻秦国,于秦国而言,韩国便是心腹上的烂疮。平日不会发作,可出现情况,就会病发,痛苦不堪。”李斯又道“依臣之见,公子非上书,等的是秦王的决策,王上可借此利用一番。”
“哦”
少年国君沉着的面孔中浮现几分意外之色。
他等的就是李斯的反对,但即使是嬴政也没想到,李斯不仅出言反对,他还甚至给了更进一步的意见。
“公子非上书还不过几个时辰。”嬴政说“李卿已有对策,寡人看李卿怕是早就想好了。”
李斯苦涩一笑“昔年同窗时,我与公子情同手足,自然是晓得他有什么想法。”
嬴政“李卿不妨直言。”
“秦国准备攻韩,却不言及攻韩,韩国便会认定有回转余地,心甘情愿做秦国的属国。”李斯说着,抬手深深行一礼“请王上准许斯出使韩国,斯愿说服韩王入秦朝见,王上可直接借机扣留韩王做人质。”
面前的少年国君因李斯之言陷入思索。
如今的嬴政,俨然已是大人的模样。十六岁的秦王在身高上早就超过了赵维桢,不见稚嫩、只余威严。
他沉默不言,谁也不会轻易打破这份寂静。
这安静由嬴政发起,亦由嬴政结束。良久之后,他再次抬起凤眸“韩国人出言,不论说什么,目的还是在于拖延攻韩之计罢了。可惜”
国君并没有正面回复李斯的请求。
他转头看向宫中宦官“寡人还是想听听公子非自己的想法。”
偏殿中的宦官领命离去。
没过一会儿,他就将早就等候在外的公子非领进偏殿。
嬴政耐心等韩非行礼,而后抬了抬手,侍人把赵维桢手中的帛书又送还给他。
少年国君难得放缓脸色“你这文章写得很好,但寡人并不打算采用。寡人有一问欲问公子。”
秦王直接拒绝了韩非的提议,后者也不懊恼。
韩非只是深深看了嬴政一眼,而后再次行礼“秦王,请。”
嬴政“若寡人执意攻韩,公子会如何”
韩非“”
赵维桢在一旁不禁挑眉。
这问题问的,横看竖看都是刁难。
不得不说,嬴政现在越发有流氓大国国君的意思了说是问问题,但这个问题,若是回答出疏漏,秦王以此为由头砍了韩非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韩非并没有退缩。
他只是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语言“君有主、主张,于臣于,于国,是好事。”
嬴政闻言,凤眼不着痕迹地亮了亮。
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赵维桢一眼就能看出来,韩非一言就说到了秦王政心坎里,他来兴趣了。
“可公子非上书坦言是为秦谋事。”嬴政故意反驳“国君若做错了事,你为臣子,不该出言劝诫么”
韩非看向嬴政手中帛书“此乃,非一家之言,只有,有片面道理。”
说完,他抬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躯干。
“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