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心里确实,”吕不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控制不住。”
所以会梦见足配金环,所以旁人称赞一句金镯工艺好,他也是当下就黑了脸。
吕不韦说完,仔细地看向赵维桢,恨不得要把她眨眨眼中饱含的信息都分析一番“维桢可怪我”
她的手依然停留在男人的脸侧。
赵维桢垂着眼眸“不怪你,人之常情。”
爱权者重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古往今来,哪个人又能将两者彻底分得开
一开始,只是图赵维桢的才能。
接着,便是图她行为与自己默契。
思想一致,步调接近,连志向和目的都暂且统一。
再往后就是与权无关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得理所当然。
吕不韦也从没有隐瞒过。
赵维桢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如同吕不韦之前所言若是无所求,那才是麻烦。她不想嫁给一个圣人,那太过琢磨不清。
何况吕不韦做的无懈可击。
她委婉表态不想他收揽姬妾娶小老婆,吕不韦便在咸阳单身四年。
她不愿这个节骨眼上怀孕,吕不韦就没在夜里踏入她的房间一步。
忍了这么久,忍到他认为自己那丁点心思为人冒犯的时候,才不声不吭地走进赵维桢的屋子。
不声不响遣走女侍,又亲自帮她梳头,当赵维桢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不过嘛
她抬眼看向面前男人的面庞。
依靠着她掌心的面孔,没有那端着的温和与礼节,其中赤裸的欲图与贪婪一览无遗。
赵维桢还是很满意的。
“合该嘉奖。”她轻声说道。
吕不韦“什么”
赵维桢没回应,她转身靠近长案边的烛火,稍松了一口气。
“噗”的一声,摇摇欲坠的火光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欺压而上,阴影、光点,悉数消失在夜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二人谁也看不见对方,但赵维桢还是重新拉近了与吕不韦的距离。
待到重拾视野时,她的鼻尖堪堪擦过男人的脸侧,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你不是要我帮帮你么”赵维桢小声说。
这个时代的衣衫没有纽扣,只消拉开衣带罢了。随着自己的布料落地,即使是在黑暗中,赵维桢也清晰看到吕不韦微微瞪大了眼。
当她的手触及到他的皮肤时,男人身形巨震。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嘉奖”和“帮你”具体是指的什么意思。
看不清彼此,赵维桢却把握住了他。
吕不韦的声音紧贴着赵维桢的耳畔,他抓紧地上的布料,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赵维桢。震惊过后,吕不韦敞着胸膛,但面上的神情却又好似恢复往常。
“前些日子,我碰到了阳泉君。”
若无其事地开口,可声线中却带着几分暗哑“维桢说华阳夫人的女官态度倨傲,打算换人于学堂中帮忙,我便同他说了。”
赵维桢轻笑一声。
这个时候说这些,当她不明白什么意思么
如若定力好,如果不动摇,他打什么寒战呢。
无非是事关控制欲,想要享用,却又不愿意放手。
赵维桢偏偏不顺着他的话说,反而是侧了侧头,似是好奇,似是追究“仅是金镯与足环”